宋衍銘在海啟滿打滿算待了一個月。
期間,不但料理了宋父和他的鷹犬,還在海啟留下了赫赫威名。
最起碼近幾年的時間裡,與關宋家和這位「宋爺」有關的事情,將是近幾年熱議的對象和經久不衰的話題。
待一切塵埃落定,又安頓好周晟之後,宋衍銘也就即將啟程返回京裡。
宋家情況特殊,勢力錯綜複雜,又恰逢他才繼承宋氏沒幾年,直到最近一段時間才將各方勢力掌控在手裡,根基尚淺。
由此,便更需要他常在京裡坐鎮,以此穩定大局,不好離開太長時間。
說走,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
因為知道柏鳶再過兩年到了十八歲,也該開始在海啟和柏氏施展拳腳,宋衍銘這段時間處理事情大多都會帶上她。
一來,是提前刷臉,借著宋衍銘威壓正高之際給柏鳶造勢。
他隻在海啟一個月就搞出了天大的動靜,震懾海啟的同時,也令不少人對他忌憚萬分。
有他幫襯,這樣一來,即便柏鳶在之後的路上真的遇到了什麼困難,馬失前蹄被這群人聯起手來針對,在見識到兩人之前非同凡響的關係後,也會因宋衍銘的鐵血手腕而有所收斂,不至於做得太過沒了分寸。
算是給柏鳶上了一層保障。
所謂保障,就不一定會用到,但是絕不能沒有。
柏鳶自然也不會因此覺得這是宋衍銘對她的輕視,而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下來。
她向來不打沒準備的仗,心思又縝密細致,每走一步都要為自己想好至少兩條退路,絕不會允許自己陷入被動、隻能坐以待斃的境地。
對她而言保險不怕多,越多越好,多多益善。
二來,則是像之前在京裡那樣,給柏鳶打樣做示範,帶著她進行實地教學演示,給她經驗和指導,提前探路這群人底線的同時,傳授給她更多的應對技巧。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京裡總歸還是跟海啟有差彆,不能一概而論。
之前那套對付京裡人的辦法有用,但同樣的情況放在海啟這裡,就未必,有時候說不定還會起反效果。
提前摸底也是為了對細節處加以區分。
拋開地域問題不談,其餘大方向都大同小異,多數都是通用的,因此,之前的也算不上是白學。
對於柏鳶來說,還是那句話
——多多益善。
時間一晃,到了宋衍銘出發前兩三天的日子。
因為宋父的案子大,宋衍銘本人又是帶著上麵的任務和特令來的,所以案件的處理通通采用了加急模式。
從批捕入獄、到移交證據鏈、深入挖掘、再到開庭、一審、二審,最後判決書出來這一整個原本需要大半年才能完成的流程,也趕在月末之前一路綠燈暢行,完成了結案歸檔。
最後的結果是,宋父被判了無期,宋父的任職期間的非法所得被一應沒收上繳,還罰了一筆天文巨款,不得不通過變賣家產和法拍的形式來填補窟窿。
宋父名下的產業也都被查封,後續按照正規程序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宋父入獄,宋家卻並未因此受到牽連。
歸根結底在於宋父這幾年的所作所為有目共睹,宋家雖然不說,但明眼人都知道本家已經跟宋父徹底劃清了界限。
並未將宋父除名,也是念在還有那麼一點血脈相連的情分,宋父畢竟是宋老太太唯一的兒子,就算現在再混蛋,也還殘存著以前的一絲溫情。
再加上宋老太太年事已高,近年來總時不時想起以前的事情,心軟了許多,人也變得更加念舊寬忍,這才留著他宋家的姓氏,並未將宋父除名,隻是將人趕出了京裡,眼不見心不煩罷了。
原本預期的死刑,也是擔心宋老太太一時接受不了,有個什麼閃失,出於這點考慮,最終判決才判了宋父無期。
畢竟宋父雖不成器,犯下十惡不赦的大最,但祖上的功勳還在,大樹底下好乘涼,當年宋家為國留了那麼多血,再怎樣,看在那些英勇戰死的烈士們,以及宋老太太的麵子上,還是要網開一麵,不能讓宋家其他人寒心。
但看宋衍銘的意思,以及話裡話外的語氣,柏鳶判斷他可能並不打算就此罷休,之後估計還會再有什麼動作,但無論如何,都不能在宋老太太還活著的時候行動。
也就,再等幾年吧。
宋父宋家子弟的身份已然是名存實亡,此時東窗事發,自然牽連不到宋家和宋家其他人。
而宋衍銘雖是宋父的兒子,但宋家父子不合也是人儘皆知的事情,更何況宋父這時還是宋衍銘帶人來抓,就已經很能表明宋家的立場和態度。
宋衍銘不但不會因此受到牽連,反而還是此案中最大的功臣。
隻等著回京裡開表彰大會,論功行賞呢。
宋衍銘在跟柏鳶談及這件事的時候,半眯著眼,語氣輕快而得意
“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要拖這麼久了吧?”
在整起事件中,時間才是最大的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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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將宋家完完整整的摘出去,自然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常年累月的積怨,讓宋家內部的矛盾有目共睹,以此與宋父徹底劃清界限。
而長久的在任和縱容,讓宋父越發膨脹,犯的事越來越多,罪名也隨之增大,由此才能累計到如今的無期乃至未來的死刑。
將宋父趕至海啟,也是為了徹底斷絕他和京裡的聯係,動搖他的根基。
又因為海啟富庶,可操作的空間大,宋父怎麼可能放著這麼一塊大蛋糕而不去瓜分,乃至占為己有。
一般的小地方可讓他撈不了這麼多油水。
這在無形之中又增添了宋父的野心,加重了量刑,多方因素作用下,最終促成了如今的局麵。
這還真應了宋衍銘之前那句「時間太短,不夠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