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少宇眼見伯祖父在他麵前來回踱步,不由得出聲道:“伯祖父,您彆再走了,我都給您晃得頭暈目眩了。如果您還有所懷疑,不妨直接修書一封,讓族長親自來此如何?”
崔少宇一抵達族地,便直奔伯祖父的住所,急切地告知蝗災即將降臨的消息。起初,伯祖父自然是不信的,認為崔少宇在胡言亂語。但隨後,伯祖父親自派人外出打探,卻未帶回任何相關的消息。
“少宇,你休要再危言聳聽。我已差人四處打聽,卻並未聽聞任何關於蝗災的消息。”伯祖父如是說。
崔少宇堅定地回應:“伯祖父,我絕無虛言。今日我參與了秀才科的殿試,陛下親自提問,談及秋收之際突發的蝗災。我還特意核實了一番,那消息是八百裡加急遞送而來,此刻自然尚未廣泛傳開。您現在便可修書,派遣快馬將消息傳遞給族長,甚至可邀請清河崔氏的族長一同前來商議。”
崔少宇言辭懇切,事關自己的未來,由不得他不上心。
伯祖父一時間猶豫不決。雖然崔少宇平日裡行為不羈,但他從未對伯祖父說過謊。麵對如此重大的事宜,崔少宇不可能輕易開玩笑。然而,他相信崔少宇,並不意味著其他人也會輕信。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實在難以下定決心。
“此事關係重大,我還需再三思量。”伯祖父沉吟道。
於是,便出現了文章開頭的那一幕。崔少宇的話語讓伯祖父停下了腳步:“少宇,我這就修書給族長。既然你自稱知曉我族未來可能遭遇的災難,我們又該如何防範於未然呢?”
崔少宇輕鬆地回答“如何防範?讓大唐長治久安,無戰亂之苦,不就沒有民變之憂,從而避免了**了麼?”
“你的想法未免太過簡單。罷了,我這就寫信。你去找源兒,讓他通知各位族老,到祠堂商議要事。”伯祖父無奈地吩咐道。
“伯祖父,記得在信中提及,若族長信任我,可動用大量錢糧,我有重大的用途。”崔少宇在離去前又特意叮囑了一句。
崔少宇很快找到了崔源。
“表哥,昨日殿試結果如何?你是否高中狀元?”崔少宇帶著調侃的口吻問道。
崔源不為所動,淡淡地回應:“狀元是敬播,來自蒲州河東。我則是製舉進士。昨日在大殿中並未見到你,難道你又落榜了?”崔源反諷道。
“沒有,我參加的是秀才科的殿試,今日才剛剛結束。”崔少宇解釋說。
“哦,秀才科也不錯。看你這麼自信,應該是有所斬獲。排名第幾?”崔源繼續詢問。
“沒什麼大不了的,殿試是陛下親自出題,最後陛下對我的策論非常滿意,說要賜予我一個堪比狀元的榮譽。哎,我不敢拒絕陛下的美意,隻能勉為其難地接受了。表哥,你說這氣人不氣人?”崔少宇得意洋洋地描述著。
“哦,是嗎?我還真不知道秀才如何能與狀元相提並論。我就拭目以待了。你來找我,應該不是為了炫耀吧?說吧,有什麼事?”崔源不再與崔少宇鬥嘴,這些年來,兩兄弟一直是嘴上不饒人,不過真遇到什麼事了,還是會一起解決。
“伯祖父讓我來找你,讓你去通知各位族老前往祠堂商議要事。所以,麻煩表哥了。”崔少宇見表哥不再鬥嘴,便收起了玩笑的心情,認真地說。
崔源感到非常意外,長安崔氏的族老除了在祭祀等重要時刻,很少會在祠堂聚集商討大事。上一次使用祠堂開會,還是為了處理他們這些年輕人的過錯。
“難道是要將少宇除名?不過你既然能考中秀才科的榜首,應該還有轉圜的餘地。”
“嗬嗬,這點就不勞表哥操心了。我就先去祠堂等候了,表哥你去通知各位族老吧。”崔少宇翻了個白眼,這小氣的表哥,總是抓住一切機會進行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