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些就是今日百騎司調查到的東西，全在這裡了。”
李君羨將近日的調查到的東西全數搬到李世民的麵前，看樣子還真不少，要是仔細看完的話，不知道要花多久。
李世民揉了揉看參本看到酸澀的眼睛，再看看李君羨手中那厚厚的資料。
“算了，直接和朕說要點吧。”
“是，碧璽，前些日子孔大學士和晉王殿下關係頗為密切，七賢家或許是對此頗為不滿，而且臣還查到，孔大學士似乎要對大唐學堂中的教材動手，想讓孔孟之道替代公羊之說。”
李君羨老老實實的說著，心中也是一陣嘀咕，調查了半天，結果和沒調查一樣，具體原因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
“罷了，你先下去吧。”
李世民不在意的說道，就沒指望百騎司能查出什麼太有用的東西，無論是七家的集會還是孔氏內部的事，要是那麼簡單就被百騎司的人查到，那這些世家沒法延續這麼久。
“是。”
李君羨告退，心中也是一陣無力，是百騎司不行了麼，肯定不是，還不因為李世民為了顯示自己大度，才命人不許往各家安插人員，以前安排進去的人也是許久沒有再聯係，幾乎等於失聯。
“學術之爭麼，倒也說的過去，但朕可不覺得事情會這麼簡單。”
李世民低喃的說道，要說孔氏幾乎以魚死網破的姿態和七家死磕是單純的學術之爭，他是不信的，至於說和李治走的近，他可不覺得孔氏有這個膽子敢做什麼謀逆的事。
不過孔氏和七家這樣死磕，他雖說心中是高興的，畢竟空缺了大量高級官員的位置，一時半會也找不到適合的人員去填補空缺，科舉每年進士也就那麼幾十個，多的時候進百，但就算是這樣，大量官員還是要依靠舉薦。
況且很多進士也用自身來證明，不是所有人都適合當官的，最後的結果，也不過是便宜關中世家罷了。
“來人，吩咐太醫署，把藥送過來。”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調理身體要緊，李治送來的藥方也的確不說，不同於其他的中藥，味道反而還挺好，而且藥方經過太醫署檢查也沒發現什麼問題，都是滋補的藥物，就當養身湯來喝。
隻不過一天沒喝，現在還怪想念的。
時間一天天過去，很快就到了第二次大朝會，不出李世民所料，七家和孔氏如同他想的一樣，還在互相給對方官員參本。
上一次參本的官員都已經超過長安天牢的上限，這再來，恐怕天牢的規模還要繼續擴大才行。
隻不過這一次不同的就是，七家遭殃的幾乎都是京兆地區的官員，長安城中跟是重災區，各部官員中，更是有幾乎三分之一的侍郎遭殃，這一趟下來，基本是讓大唐的運轉都要遲緩幾分。
就在李世民還在頭疼是不是要讓這些官員在天牢中也要辦公的時候，讓他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陛下，臣參國子監祭酒大學士教育部侍郎孔誌元一本，泄露帝國科舉題目以謀取私利，按律，當誅九族。”
長孫無忌走出隊伍，拿著笏板一臉嚴肅的說道，而其它關中世家的官員也直起身子，馬上就要輪到到他們出場了。
李世民眼神直視這長孫無忌，現在關中世家和關東世家在他的攪合下幾乎是天各一方，雙方的關係也是緩和了一些，但作為他李世民最信任的人之一，長孫無忌為什麼會摻和進關東世家的內鬥？
原本還以為是要先從其他地方的官員開始清算，結果這才第二次朝會，居然就開始動朝中的三品大員。
這朝中的三品大員可不是外放的節度使那般無關緊要的角色了，大唐初期的節度使，隻是在打仗的時候臨時集結府兵，等待朝中派大將過去接替指揮。
加上現在大唐的的職業軍隊明麵上也就天策軍和神策軍，都是直接歸屬李世民指揮的，而府兵打完仗就是要回家的，現在的節度使可不是原本大唐後期的那些名為節度使實為割據一方的諸侯。
但長安城中的三品官員就不一樣了，都是實打實的管理著大唐帝國的要務的，哪怕從最開始可有可無的教育部，如今也是十分重要，每天要處理的事也是數不勝數。
“陛下，孔誌元如此大膽，居然禍亂我大唐根基，請陛下責罰。”
見李世民還未表態，朝堂上卻是有其他官員不乾了，馬周作為窮苦底層出身，早年若不是得到中郎將常何舉薦，恐怕現在都還是一介白身，最多也就是在稷下學宮當個大儒罷了。
原本教育部對科舉的改革他是非常讚同的，這幾年來選拔出來的進士也都一次比一次好，作為吏部尚書的他是最有發言權的。
可現在他聽到了什麼，孔誌元居然舞弊漏題，還以為最先腐敗舞弊的會是七家之人，結果七家好好的守規矩，你孔氏先來。當真是忍不了。
“孔愛卿，你可有話要說。”
李世民頭疼的看著孔誌元，他原本定下來的禦令就是誰敢科舉舞弊就直接誅滅九族，本意是用來恐嚇七家不要舞弊的，結果孔氏元來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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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孔誌元九族？彆逗了，這不是要將孔聖嫡係一脈殺絕麼，不殺也不行，現在唐律在大唐幾乎人人會背，難不成要他李世民帶頭違反，那以後的唐律豈不是和廢紙一樣？
“陛下，臣有罪，是臣無意間說漏嘴，索幸漏題沒有造成嚴重後果，不然臣萬死難辭其咎，然陛下詔令在前，臣甘願受罰。”
孔誌元早就料想到了現在的局麵，張口就將罪名認下來，和他想的大差不差，對方也隻敢說他漏題，不敢說他漏題之人。
“來人，把孔誌元給朕押下去。”
心煩意亂的李世民一揮手說道，不用多想，他都知道另一個參與者是誰，除了李治，找不到第二個人，也隻有李治，才能讓長孫無忌參的時候投鼠忌器不說孔誌元的同謀。
崔少宇還以為孔誌元會掙紮一下，原本已經準備好繼續加碼的，結果就這？
一時間太極殿中詭異的安靜下來，世家一方的節奏被打斷，而孔氏一方陷入群龍無首的狀態，要不要繼續他們也吃不住。
都是活生生的人，帶頭大哥好像都出問題了，樹倒猢猻散的事在官場上多的很。
“還有沒有參本，若是沒有了，那就退朝。”
李世民見大殿中安靜下來，想必暫時不會有什麼參本了，旋即宣布退朝。
“少宇，輔機，你們來朕書房，朕有事要與你們說。”
就在大臣們行禮準備有序離開的時候，李世民的聲音傳來，崔少宇腳下一頓，看向長孫無忌，隻見對方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就去一下吧，正好有一段時間沒李世民好好聊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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