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人就不知道了，長孫大人莫要再問了，若是大人不願意，那可就不要怪小人得罪了，小人也是被逼無奈。”
高可淡然的看著長孫無忌，這個往日隻能在傳言中聽說的帝國司空，如今在他手上變成了一個待宰的羊，心中倒也是覺得新奇，說的話也多了幾分。
“是麼，高可，你兢兢業業這麼多年，也不過是一個牢頭，老夫可以給你一個選擇，和老夫走，將來老夫保你最少當上一道大總管，如何？還有其他幾個兄弟，老夫保你們大將軍一職。”
長孫無忌沒有回頭，從被帶著單獨走小道，他就已經想到接下來對方想要做什麼，他並不是一無所有，不然李治或者說孔誌元也不會悄悄將他送出長安，人都有貪欲，對方隻要不是死士，那就都好說。
前麵還抱著隻是李治在嚇唬他的心思，現在這樣子，最後的期望也是已經破滅，那就要自救了。
“長孫大人不要說笑了，小人何德何能，豈敢覬覦那等官職，隻是儘人事，許大人對我有知遇之恩，還請小人無法接受大人好意了。”
高可搖搖頭，對於長孫無忌的話他一個字都不相信，一個都已經被貶的官員能有著本事，那還會被貶？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許敬宗，哼，他有何資本能與老夫相提並論，你可知道，你口中的許大人現在做的是什麼事？你也敢摻和進來，當真是愚不可及！”
長孫無忌一遍再貶低許敬宗，一遍盤算著如何說動眼前的幾人，不要然今天或許就要交代在此處，他長孫無忌戎馬半生，而後又是權傾朝野數十年，想不到生死危機居然是在往日都不會正眼看一下的嘍囉上。
世家的強大，隻有越是上層的人越清楚，反而這些底層的人完全不清楚，在他們眼中，官職才是衡量地位高低的標準。
“什麼事就不勞大人費心了，還請大人安心上路，不要再耽擱下去了。您看，旁邊那個歪脖子樹挺好，需不需要小人幫您一把?”
高可就見不得這些往日的大人物，死到臨頭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一副他們掌控一切，其他人愚昧不堪的樣子，讓他作嘔。
和高可不一樣的是，其他幾人則是安安靜靜的等著沒有過多言語，他們隻是收錢辦事而已，剛才長孫無忌的誘惑他們也聽到了，隻不過沒當真罷了，不過他們倒是不急，他們可沒什麼大人物賞識，一定要做成什麼事，看熱鬨就好。
“哼，你們可知道老夫為什麼會在此處？晉王夥同孔誌元以及你那個許大人，可是在做造反的事，老夫與諸位大人都是不願意同流合汙才有次一難，如今太子殿下已經率領百萬大軍回軍長安，到時候，你們這樣暗害大臣的人，還想跑掉不成？”
長孫無忌見沒法說服這幾人，隻能上大招，用造反被清算來嚇唬他們。
和世家的人拿到路引很簡單不同，普通人或許一輩子都沒機會拿到路引，外出者在離家之前要向本鄉裡甲進行申請，再呈報州縣官員審批，核準之後發給路引。
路引上標注了申請者的姓名、年齡、相貌、家庭住址、外出原因、起止地點、返回期限等信息，以防止被人假冒。如果外出而又拿不出路引，一旦被查獲，將會麵臨嚴厲的懲罰，輕則坐牢，重則流放。
而多遠的距離需要路引呢？百裡距離，五十公裡就需要路引，所以古代，絕大部分百姓一輩子都沒有出過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所以說，官府要查人，你還想隱姓埋名的過日子，想都彆想，不過幾日就可以將行蹤查的清清楚楚，除非放棄民籍給世家當黑戶，不然就隻有等死一途。
“什麼？造反？長孫大人不要危言聳聽，晉王殿下不過是在太子殿下回來之前監國而已，怎會是造反。”
長孫無忌這一說也是把幾人嚇了一跳，他們隻是聽命辦事，可不想參與到造反這樣株連九族的事情中來，能在長安當獄卒的人可不是普通百姓，家中肯定是有點能耐的，他們也隻想安安穩穩的，頂多賺點這樣的外快。
至於說用九族的命來搏一把換取榮華富貴的機會，哼哼，也太小看他們和和九族之間的感情羈絆了。
“是真是假，你們大可等待月餘，長安城中必然滿城風雨，那時候一目了然，如此大事，老夫不會隨意亂說的。”
“哼，長孫大人還想拖延時間麼，罷了，還是早日送您上路吧，來人，送長孫大人上路。”
高可見長孫無忌說的有模有樣的，但許敬宗的命令還在耳邊，要是長孫無忌沒死，那死的就是他和他的妻小了。
“還愣著做什麼，動手啊。”
高可見自己手下沒有上前動手，轉頭一看，這幾人目光躲閃，似乎不想趟這一趟渾水。
“高哥，我們哥幾個隻想求財，司空大人要說的都是真的，那我們豈不是成了亂黨，要不，我們就等一個月，看看風聲？”
一個手下出言說道，他們這一趟也就賺五兩銀子，為了這些錢冒著成亂黨的風險很不值得，同樣的風險，要是保下長孫無忌，不用長孫無忌兌現諾言讓他們打大將軍什麼的，給他們幾千兩銀子，也足夠讓他們和家中的人都過上好日子。
“混賬東西，他一個被貶老頭的話你們也信？”
高可指著長孫無忌，隨時趕路十天半月了，但長孫無忌的衣物上倒也沒粘上多少汙漬，一看就是名貴的蘇錦，這一身衣服扒拉下來少說也能值個數百兩。
怎麼看都還是有能力的大人物。
“高哥，我們知道你有許大人賞識，我們也不想擋你的路，但現在我們哥幾個還是想高哥多等一段時間，畢竟我們隻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想莫名其妙的變成亂黨。”
長孫無忌一看有門，那就好，就怕對方鐵板一塊，於是繼續開口加了一把火。
“這位小哥說的不錯，不過等一個月而已，你就這麼想讓和你一起的兄弟陪著你去死嗎？老夫實話告訴你，太子帶著大軍回來打著的旗號就是平叛的，許敬宗也不過跳梁小醜罷了，諸位小哥，隻要將老夫護送至隴西郡，老夫必兌現諾言。”
直接送他去西域不太可能，但若是去隴西應該沒太大問題，隻要找到撤回隴西的李氏，他就會讓李治知道動他長孫無忌到底會有什麼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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