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男人名叫陳滿倉,陳平安的爸爸。
他左腿殘疾,即使拄著拐也站得筆直,一看就是一個意誌堅強的人。
陳滿倉性格強勢,又不善言辭。
他教孩子,不會像閻埠貴那樣講道理,還是歪道理,他隻會言傳身教。
陳家是四九城解放的時候進城的,跟院裡其他家比,屬於後來人。
陳滿倉曾經是某位領導的警衛員,保衛工作中負傷,進城治療,沒了一條腿,就留在這四九城落地生根了。
“嘿,這樣的爹,怎麼生出這麼個油滑兒子的?”
閻埠貴歪著頭這麼一點,背著手回屋去了。
白算計他花生的?這言語上得找補回來!
陳家屋裡。
“你看你,像什麼樣子!”
“油嘴滑舌的,幾顆花生就那副嘴臉,在我們那個年代,你這樣的都得拉去斃了!”
經曆過抗戰的陳滿倉,信仰堅定,痛恨叛徒,不想讓兒子成為那種人。
剛才閻埠貴的嘀咕聲,他都聽到了,他也想不通,兒子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就是陪他逗悶子。”
陳平安知道這種強勢的家長,不能頂著來的,否則說不定就是一拐棍掄過來,受罪的還是他自己。
陳滿倉氣的直瞪眼,手裡的拐棍躍躍欲試,好像要隨時清理門戶。
“乾什麼呢,吵吵把火的?”
看到母親朱丹回來,擔心挨揍的陳平安知道自己這是躲過去了。
母親朱丹是典型的東北女人,個兒高爽利,嘴皮子還利索。
夫妻兩人是戰火中建立的“過命愛情”,即使陳滿倉殘疾了,她也一直不離不棄。
母親朱丹是街道的婦女主任,這嘴皮子不利索也不行啊。
街道上班離家近,所以第一個回到家裡。
朱丹看這爺倆大眼瞪小眼,就大概知道因為啥,她是喜歡家裡這個老三的。
老大和老二都隨了孩子他爹的性格,唯獨這個老三像她。
要是一家子都像自己丈夫那個樣子,那不跟進了軍營似的,還像個家嗎?
“這老三該好好管管了!”
陳滿倉還是表達出了自己的不滿,而陳平安眼珠子一轉,決定趁機表達自己的想法。
原本這個世界的陳平安是個說話沒溜兒的混子,被陳滿倉教訓實屬正常。
而現在的陳平安和從前不一樣了,他必須逆轉自己的家庭地位,做起碼擺脫老爹的拐棍威脅吧。
正好朱丹這個當媽的靠山回來了,他也有了底氣。
彆人穿越,父母雙亡是標配,到他這兒,一大家子六口人,這關係要是處理不好,以後可有的煩了。
“我其實就是想弄口吃的,我不想餓肚子,我有什麼錯啊?”
陳滿倉沒想到這個老三還敢頂嘴,就要掄起拐杖打人,卻發現這小子早一步躲到母親身後去了。
“爸,你得講道理啊。”
“我動動嘴弄點吃的,不寒顫。”
“總比那些扒煤、偷鐵、倒票的強吧?”
“您不能總拿您抗戰那時候的標準要求我們,為了驅除韃虜,命都可以不要。”
“現在是新社會了,可以堅持信仰,但也要先填飽肚子吧?”
“我就想活下去,有什麼錯?”
陳平安小嘴叭叭的,說的陳滿倉怒火中燒。
居然跟他這個當老子的講道理?
他手中的拐棍就是道理!再早個二十多年,他手中的槍就是硬道理!
“我打死你個王八羔子!”
“我告訴你,我陳家人,就算是死都得給我站著死!”
“我不準陳家出現孬種!”
陳滿倉就要打人,卻被媳婦攔住了。
“這麼多年了,怎麼還這麼大氣性?你歇著,我教訓這小子!”
母親朱丹畢竟在街道工作,是懂得變通的,不像陳滿倉這麼頑固。
雖然知道丈夫頑固,朱丹還是給這個一家之主留足了麵子,安撫丈夫,言說要教訓兒子。
雖然,她心裡覺得,三兒說的還是有點道理的。
“爸,媽,你們吵什麼呢?”
就在這時,家裡老四回來了。
陳家兄妹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