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是沒問題,本來也到招人的季節了。但是吧,陳處長,那咱們勞保廠這些個困難怎麼解決?”
“乾半年,歇半年?”
“這還是咱們招的人不熟練,要是都是熟練工,說不準三個月,一年的活全乾完了!”
陳平安聽的都無語了,多大的浪費這是,太不合理了!
“這次就招熟練工,給我提高效率的乾!”
“那些個養老的,要是不行,就直接換掉!”
當初接手招待所的時候,裡麵就是一幫歪瓜裂棗的在裡邊養老,現在勞保廠又是這樣,後勤處還真成了廠領導眼裡的軟柿子,淨往處裡塞一些沒用的人!
“彆彆彆,這勞保廠想要開工,還都指望著他們呢!”
陳平安一愣,經過吳廠長的解釋,陳平安明白過來,臨時工都是生手,這些人才是熟手。
機器的保養,帶領新人等等,每年都是他們做的,沒有他們,這勞保廠都運轉不起來。
這還真是:廠有一老,如有一寶呢。
“那要是這樣,還得給加工資呢!”
這時代講究的是同工同酬,全國上下工人都是八級工資製,加工資這種事情可不好辦,尤其這些人還到了勞保廠。
而陳平安骨子裡還是認同多勞多得的,但是這種事情可不興說的,也不能擅自給加錢,但是辦法總比困難多。
像是招待所那樣,給福利津貼也是一種激勵方式。
吳廠長都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了。
點頭吧,覺得陳平安在說大話;搖頭吧,那招待所的例子就擺在眼前呢。
“在我看來,現在廠裡工人和設備都不缺,勞保廠的困難,就兩個。”
“第一個,就是原材料不夠的問題;第二個,就是全年滿負荷的生產,計劃外產品銷路的問題。”
“這都好解決,在我這兒,隻要是東西,就沒有換不來的。”
陳平安已經在想,怎麼跟紡織廠去搞布料了。勞保用品生產出來,更不愁沒人要,這時代就沒有不缺物資的地方。
實在不行,跟公社換成蘑菇也能換出去。
“陳處長,你要真能解決這兩個問題,那還真能讓勞保廠轉起來!”
“到時候,說不定廠裡的臨時工都能轉成職工,他們都得給你燒高香!”
“咱們廠職工子弟可太多了,廠裡根本安排不過來,臨時工都要靠搶的。”
這情況,陳平安知道,想要辦個人進廠,現在可難了,秦淮茹能把秦京茹弄進廠裡,也算是找對人了,否則可就要費老鼻子勁了。
這方麵,還得看後院劉海中,兩個兒子都弄進了廠裡,還真是本事不小。
就這樣,兩人還不知足呢,覺得車間太累,想要換一份清閒的工作,他們托於莉說請自己喝酒,要說的就是這事兒,於莉都透給他了。
“我可不要他們給我燒高香,我們都是堅定信仰**的工人,哪能搞封建迷信呀!”
陳平安跟吳廠長談完,就定下了以後勞保廠的發展路線。
這也就是廠長吳忠明是個老實實在的老好人,陳平安才直接把事情說明了,要是司機班那樣陽奉陰違的家夥,陳平安肯定會先考慮換掉這個廠長,換成自己人再實行計劃。
跟隨陳平安一起來的秘書沈金龍,一直耐心的跟著學習,對於年輕的領導陳平安,能力方麵,又有了一個新的了解。
沈金龍很激動,招待所從以前的一文不值,到現在的全廠香餑餑,沈金龍是一路聽著過來。
而現在,根據陳平安的描述,以前隻是軋鋼廠附屬,乾半年歇半年的勞保廠,也要迎來和招待所一樣的大變樣了嗎。
招待所的改變,沈金龍隻是聽說,而現在,沈金龍要親眼見證、甚至參與到勞保廠的改變中來,想想就覺得興奮呢。
“勞保廠這麼近,和軋鋼廠也就隔著一堵牆,怎麼不打通?這樣去食堂吃飯啥的,也更方便不是?”
陳平安好奇的對吳廠長問道,他在食堂也沒吃過幾頓飯,但好像沒見過勞保廠的職工在那邊吃飯的。
“還不是領導覺得會影響軋鋼廠的形象!?咱們勞保廠的職工,拿了飯票,也都是打飯回來吃的。”
影響軋鋼廠的形象?
勞保廠的正式職工,多是軋鋼廠車間裡工傷退下來的,缺胳膊瘸腿什麼的很常見。
這樣工傷的情況,又沒完全喪失勞動能力的,工廠是不能辭退他們的,還得在工作中給予照顧,所以都安排到勞保廠來了,乾半年歇半年嘛,歇班的時候,也能領傷殘補助工資。
“放屁!哪個領導說的?”
“這些,那都是為廠裡流過血、做過貢獻的的工人!他們的傷殘就是勳章,影響什麼形象了!”
陳平安義正言辭的喊道,他家裡也有個殘疾的父親,能夠體會這些人心裡的想法,有時候尊嚴比錢更重要。
你彆說,還真彆說,陳平安說的雖然是套話,但是那氣勢就讓人忍不住的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吳廠長很無語,要不是陳平安剛才還說要把吃閒飯養老的都趕走,他還真信了這個新領導的話。吳忠明心想,這能當領導的,不管年老還是年輕,都是臉皮厚、心雀黑的主兒。
“李副廠長說的。”
這可是後勤處的分管副廠長,吳忠明以為報出裡副廠長的名頭,陳平安就會嚇住,甚至退縮,那是他太小看陳平安了。
“彆說李副廠長,就是天王老子說的也不行!”
“去,現在就去給我把牆砸了,開個門。晚上,我請大家在招待所吃飯!”
吳忠明瞪大了眼睛看著陳平安,心想:現在年輕人都這麼狂的嘛,年輕人。
直屬的領導讓他砸牆,那上頭的領導不讓說影響形象,到底砸還是不砸,這不是為難人嘛!
陳平安看吳廠長的臉色,就知道他怎麼想的了。
“聽我的,砸,現在就砸!”
“我這就找李副廠長去。”
陳平安走了,卻把沈金龍留了下來,監督勞保廠砸牆。
吳廠長無奈,隻能找人過來砸唄,他是按照領導要求辦的,李副廠長要怪怪不到他頭上。
吳忠明聽人說過,這位新上台的陳副處長跟李副廠長關係好著呢,那是能從領導辦公室往外拿煙的人物。
他去找領導,或許這事兒能行!
這麼想著,吳忠明乾勁就大了很多,立刻招呼工人,開始哐哐砸大牆。
廠裡有這動靜,立刻就把為數不多,又都是傷殘狀態的工人們吸引來了。
跟廠長一打聽,才知道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