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算大事兒?”
“是隻取消你秦淮茹的獎金嗎?”
“是隻針對招待所嗎?”
麵對秦淮茹一副天塌了的樣子,陳平安直接拋出了三連問。
工廠取消獎金製度,這不僅僅是軋鋼廠,未來全國都要實行的。
所以,這件事兒跟陳平安說了,也改變不了什麼,陳平安又不傻,不會看不開去阻攔大勢。
“這怎麼不算大事兒呢?招待所那些姐妹,一個個的都要瘋了!”
“倒是不針對招待所,但是咱們招待所不是不一樣嘛。”
秦淮茹也不是聽不出陳平安語氣裡的不耐煩,隻是她和招待所的那些職工,都不甘心,真要是取消獎金,他們這些招待所職工比其他工人,也沒有什麼優勢了。
從前,招待所的職工,可是全廠都羨慕的位置,現在沒了獎金,沒了福利,那還是令人夏目的招待所職工嗎?
已經獲得的優越感和利益,哪有那麼容易就放棄的。
秦淮茹本人,和那些招待所的工人,即使參加了職工大會,知道這是大勢所趨,但還是抱有希望,希望陳平安能扭轉局勢。
“哪裡不一樣?你覺得自己彆人不一樣,這就是非常危險的思想!”
“從明天起,你們招待所也要搞自己的思想教育宣傳,把思想覺悟提起來!”
“等著人家找上門來給你做教育,那能一樣嗎?”
“你們也彆抱怨,相比起來,你們還是比工人強多了。”
“招待所裡,誰要是不滿意的,就讓讓她重新回車間勞動改造去!”
說完,陳平安不管秦淮茹的反應,直接繞開他就回家去了。
招待所是陳平安當初一手改變的,曾經還能作為他收攏人心的工具,現在已經失去效果了。
物質獎勵以後是絕對不能搞了,順應形勢,改變自己才是現在的當務之急。
秦淮茹是來找陳平安想要挽回局麵的,沒想到得到陳平安這樣的答複。
他陳平安膽大包天的,什麼時候也這麼注重思想問題了?
“你彆走著急走呀。”
秦淮茹還想糾纏,陳平安走的更快了。
秦淮茹感受到了陳平安的不耐煩,她也不敢再追上去了。
這男人吃軟不吃硬的,真要惹毛了,以後不管招待所和她了,她自問一個人還真管不好這個攤子。
當然,女人也有女人的辦法。
秦淮茹回家就找到了秦京茹,讓她去找陳平安探探口風。
相比她秦淮茹,妹妹秦京茹是懷了陳平安孩子的,總要比對她有耐心的多吧。
秦淮茹還特意叮囑妹妹秦京茹注意態度,秦京茹卻一臉得意。
姐姐秦淮茹是所長又怎麼樣,現在還不是來求她?就因為她的肚子爭氣!
隻是,現在去找陳平安,時機不合適啊。
陳平安回到側院,就看到院裡,於海棠正在給院子裡的小菜地澆水呢。
菜地裡,是陳平安種下的西瓜,現在氣溫高、日照多,種下的西瓜很快就能長出來,今年夏天正好吃的上。
隻是,這活,陳平安之前是交給於莉乾的,於莉乾的很開心,都不讓他插手,怎麼現在換成於海棠了?
“你姐呢?”
於海棠直翻白眼,自己都在這兒呢,他不知道什麼意思啊?
張嘴就問:你姐呢?
她早就看見秦淮茹在前院轉悠了,支著耳朵聽他們說什麼呢。
擱這兒澆地就是想引起陳平安注意呢,卻換來這麼一句。
“我姐那身體你不知道啊?她不放心,換我來伺候你呢!”
於海棠這話帶著怨氣,事實是她自己心甘情願來的。
說著,放下手裡的活,給陳平安倒水洗手洗臉,學著姐姐於莉的樣子,彆說還挺熟練的。
“彆瞎說,什麼伺候不伺候的?”
“你也是廠裡搞宣傳的,這話能亂說嗎?”
陳平安大手一拍,於海棠俏臉通紅的,一下子怨氣都沒了。
搞的好像姐夫和小姨子之間的一種play,陳平安興趣大起。
於海棠雖然人在軋鋼廠的宣傳科,在思想教育宣傳的第一陣地,但是她本人是個現實主義的人,所以陳平安並不擔心她被洗腦了。
原著中,這女人就是第一批離開工廠下海經商的人,於莉和閻解成的飯店,曾經就是於海棠開的火鍋店。
這類人,沒有學生那樣的一腔熱血,也沒有學者的固執,就是為了生存妥協的普通人而已。
晚上,陳平安不打算在家吃飯了,去問了下父母,要不要給妹妹帶什麼東西,然後就去了紅星救援組織。
把妹妹扔在了那邊,陳平安始終不放心,所以還是決定去看看情況。
大門衛兵把守,這裡算是現在不多的安全地區了吧。
所以,陳平安擔心的,不是妹妹的安全問題,而是怕她跑不出去,又想不開。
“陳哥,您來啦!”
佟長瑞見到陳平安,立刻湊了上來。
他喊陳哥,是體現自己和陳平安的關係好。
佟長瑞現在是從心底感謝陳平安,要不是陳平安,他可就慘了。
從前,他就守著個大宅過日子,要是到現在,直接就被那幫學生抄家了!
不僅僅是家保不住,他這類身份的人,也會遭殃。
而現在,他佟長瑞可是人人都要尊敬的紅星救援組織的佟主任!
彆的單位,都要搞思想教育,而他的單位,隻有他自己一個人,他自己說的算!
原本的大房子,也成了被衛戍部隊保衛起來的軍事管理區域,根本不怕那些學生過來搗亂。
而這一切都是陳平安的原因,他能不感謝他嘛。
“我來看看陳媛,她沒逃跑吧?”
陳平安可不相信陳媛會老實的待著,她現在的狀態,不發瘋的往外逃才奇怪呢。
“怎麼沒逃呢。”
“不過,現在……”
佟長瑞一臉的古怪。
原本這是個苦差事,畢竟是陳平安的妹妹,他不能打不能罵的,還要看著不讓她跑,挺難的。
萬一對方又哭又鬨的,他也不好應對……
“怎麼著?闖禍了?”
陳平安看佟長瑞古怪的臉色,心裡咯噔一下,連忙問道。
不怕其他的,他就怕妹妹想不開,彆再自尋短見了啥的。
“沒有沒有!”
“就是剛開始鬨著要跑,誰攔跟誰急……”
“後來,就被院裡的那些狗給嚇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