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予安提出的這個問題讓王雲霄心中一動。
“開發海濱區，是為了給海外移民創造更穩定的生活環境，至於搞房地產賺不賺錢，不在大總統的考慮範圍之內，所以在她製定的計劃中，無論房價還是房租，都應該維持在普通工人階層能接受的範圍之內。”
“根據我在魏瑪商會查到的賬冊顯示，他們接手了其中一千兩百棟廉租公寓，以及其他各類高中低檔地產的房契地契，然後重新委托沈誌東的房地產公司進行管理。在市場恢複正常之後，再提高購房和租房的價格。”
“沈家通過經營房產賺到了錢。”
“食堂飯菜越來越差，大家肯定會有意見。而處理這個問題的最好辦法，就是辭退那位小舅子，換一個本分人來負責管理食堂。”
這個時候退出？哥們兒你開玩笑呢？
顏予安這話主要是講給程雪菲聽的，原因很簡單，程大小姐自己身後的家族，也是新政府成立之後崛起的新貴之一。
“但在金融危機爆發之後，沈誌東手中的資金鏈斷裂，原本用於抵押的大量房產轉到外國銀行名下，銀行又將這些房產以極低的價格轉讓給約書亞財團套取現金。”
“為什麼沈家能夠批量培養人皮畫匠，而你們程家也有不少人在秘書局任職？包括你這位大小姐在內，現如今也已經修煉到外道進階的水平了。包括程家和沈家在內的，當初追隨大總統的那批人，是不是掌握了有關於十二法門更深層次的秘密？”
“兩角五分一盤，差不多能有食堂三份左右的量。”
“以大總統一人之力當然無法完成此等壯舉，所以當時在研發這套修煉體係的時候，征詢了許多權威人士的意見，可以說是群策群力。無論沈鑒真還是我父親，當年都親自參與到了研究和討論的過程中，所以自然會比旁人更多了解一些內幕。”
“但還有一種辦法可以糊弄你們，就是對外宣布不是小舅子的問題，而是食堂本身有問題。現在生活好了，菜價貴了，成本高了，大家的口味也都刁鑽了，吃不慣過去的飯菜了。所以……乾脆把食堂外包，包給小舅子的私人餐飲公司。這樣大家都能吃到外麵飯館標準的紅燒帶魚，皆大歡喜。”
他之前確實也懷疑過，沈家的人皮畫匠是不是太多了一些，感覺自己就像是捅了人皮窩一樣。在滄州殺了一個，回到天門又殺了四個。
“魏瑪商會得到房契地契之後，委托沈家繼續經營，魏瑪商會得到了收益。”
“這麼一圈轉下來，可謂是皆大歡喜。”
“畢竟想要解剖人體很容易，隻需要一把足夠鋒利的刀。但想要摘除病灶再縫合傷口治病救人就很麻煩了，需要掌握海量的現代醫學知識。”
伊藤秀明捏了捏拳頭，克製住了自己吐槽的衝動。
程雪菲豎起一根手指：“這個時候我們假設你們頭兒讓自己小舅子來負責夥食……”
“好吧，假設他中飽私囊，克扣錢款……”
他已經被繞暈了。
“好吧，當我沒說，您請繼續！”
老爺們終歸是要吃飯的，你敢掀飯桌？不要命啦？
“那怎麼辦？不能往下查了？”
“這個不用假設。”
“但是經過沈家這樣左手倒右手的一番操作，整個計劃的方向就變味了。”
“就拿棋詔法門來說，正道棋詔要求的天賦極高，隻有極少數接受過高等教育的意誌堅定者，在親眼目睹這個世界的真相時才能保持冷靜，不陷入歇斯底裡的瘋狂。”
“房價提高之後，普通人為了買房就必須要貸款，銀行獲得了長期收益，又彌補了之前的損失。”
“難做的事情多了。”
王雲霄不得不承認，程大小姐說得確實很有道理。
“如果不能查，從一開始咱們就不會聚在這裡。”
伊藤秀明揉著太陽穴沉默不語。
這玩意也是可以批發的嗎？
十二法門之中，最注重團體合作的就是府兵法門，可以集體培養。其他的法門則需要一定的天賦。除了陳燕和小葫蘆之外，直到現在學校裡也沒有人顯露出棋詔和伶官的天賦。
聽懂了王雲霄言外之意的程雪菲給他解釋道：“我給你舉個更直白的例子你就能聽懂了——比方說你們警局食堂的夥食標準，以我個人眼光來看還是不錯的，價格也不貴，一份紅燒帶魚隻要三分錢，這要是擱在外麵的正經館子裡，一碟紅燒帶魚怎麼也得一塊多……”
“能不能直接砍了他們？”
“聽不懂！”
“伊藤桑，你來天門彆的嘛也沒學會，就學會捧哏了是嗎？”
好吧，誰也彆說誰。
府兵的正道法門同樣如此，看似訓練簡單，但真正重要的並不是軍事訓練，而是培養彼此之間的信任感，核心思想是集體主義。
“那麼問題就來了——大家都賺到錢了，虧錢的是誰呢？”
“當初天門是大總統的基本盤，她的主要資金來源包括紡織廠，機械製造局和國際貿易。把天門發展起來，提高百姓生活質量，兜裡有錢能上學讀書，培養出更多工人，再建設新工廠繼續擴大生產規模，才是她的長期戰略規劃目標。”
相對而言外道修煉就簡單得多，也更符合人性——隻要我自己足夠強就能搞定一切，有沒有隊友都無所謂，屬於個人英雄主義。
顏予安思考片刻作出結論：“無論是矮人窩棚裡消失的海外移民，扶桑救國武士會的那些武士和忍者，還是沈家批量培養人皮畫匠所需要的素材，線索都指向山崎製藥。伊藤，王隊你們倆下午跟我走，咱們合並一路，到時候萬一遇到什麼危險，互相之間也有個照應。”
“至於程大小姐你……回去再摸一摸沈清溪的底，重點是她身邊那個芸姨。我總感覺沈鑒真不會這麼輕易放任咱們繼續調查，這老家夥指不定在什麼地方憋著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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