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蘇瑾在此界,還不曾見過佛門中人。
啟動【求道者】洞悉效果一瞥。
果不其然是個武者,修為一覽無遺,竟有煆胚巔峰實力。
鑄胚巔峰,其實不低了,甚至很高。
莫看蘇瑾這些時日的對手,要麼是煆胚巔峰的齊心霽,要麼是銘魂中期的唐撼,甚至還有法軀境的耿心滅。
但也得看看這些人的身份。
齊心霽是靈巢宗接班人,雖說這接班人的師傅太強,齊姑娘不出意外,估計得做一輩子的接班人了。
唐撼則是血刃宗長老,實力全開,也是一號響當當人物。
耿心滅則更不用提,血刃宗宗主的胞弟,法軀境武者在絞肉機般的戰場,那也是能攪動局勢的殺戮機器。
而如汾城外一間露天酒肆,竟能遇到個鑄胚巔峰的僧人,這便著實有些古怪。
蘇瑾很有分寸,沒有盯著對方看。
似漫不經心的一瞥,已將大和尚修為瞧了個通透。
滿了杯濃茶,捏起盞簷淺飲一口,身旁老爺子也似閒聊,咂吧著滿是酒氣的嘴,閒聊般輕聲說道:“少見!真是少見!”
也未看蘇瑾,似自言自語喃喃著:
“眾願山奇輪寺的僧侶,太平年間倒是出來的多,到處化緣。
可如今天下大亂,那群禿驢可就極少在外麵現身了,今日竟能遇到個,看起來修為還不低。
你說,少不少見?”
老爺子這話夾槍帶棒,聽得出,他對那奇輪寺很是不屑。
都說佛家慈悲,普度眾生。
可葉仁夫的老家,便在一座古寺之下。
當年他參軍,保家衛國,留下未娶的婆娘等他歸來。
結果,匈奴入中原,燒殺搶掠,他的婆娘也被喪心病狂的胡人分食了。
胡人並非沒有軍糧,卻殘忍分屍少女與稚童,隻為起到威嚇作用,當真喪心病狂。
可距老爺子村落那座古寺,卻絲毫不曾被胡人侵犯。
一整個村的人,幾乎死絕,隻留下運氣好的幾戶人家。
與村莊極近的寺廟,卻秋毫未犯,直到葉仁夫再次回村,依舊香火不絕。
也不知是誰給的香火錢。
這其中值得推敲之處,可就太多了。
如今大齊佛門,避而不出,宣傳之法,也隻講今生受苦,來世享福,莫爭莫殺,坦然接受。
怎麼聽著,怎麼怪異,這是要大齊百姓引頸就戮麼?
故而,葉仁夫極看不起佛家。
蘇瑾放下茶盞,沒接老爺子的話。
此刻,遠處漸有馬蹄之聲傳來,一隊官差馳騁疾行,便與酒肆越來越近。
蘇瑾目力過人,又記憶絕佳,瞧見那隊騎士,正是前日勒索過自己一行人的那夥官差。
他們騎著馬,遠遠的也看到了熊一般和尚,臉上一時情緒複雜,既有狂喜興奮,亦有恐懼。
“噠噠噠————噠噠噠!”
馬蹄聲響,由遠及近,卻未停下。
衍州派出大量人手巡查,如今看來,便是為了尋這僧侶!
而這僧侶,也很奇怪,竟就這般大喇喇坐在露天酒肆,毫不遮掩。更奇怪的,則是這群官差,他們不曾下馬,繼續疾馳,隻是抽在馬臀上的鞭子,卻更狠了,逃也似的。
蘇瑾放下茶盞,看向老爺子:“他要出手了。”
話音剛落。
便聽“呼”的一聲。
和尚動了。
胖大身形帶風,有著想象不到的速度。
腰間戒刀抽出,白花花雪鏈也似,耀得人眼睛生疼!
六息之間,和尚先至馬隊之前,旋即斬出三刀。
便聽得慘叫不絕,血腥氣味,被這夏日暖風,吹得盈麵。
但見,四名騎馬官差,已有三人連人帶馬,被斬成兩段。
血流滿地,內臟堆積,溫溫的腥臭。
剩餘一人劫後餘生,卻無半點欣喜,臉上滿是恐懼,胯下一熱,濕了。
騎著的馬,也被和尚氣勢所懾,轟然倒下。
“阿彌陀佛!
你們不是在尋貧僧麼?怎的尋到了又跑?
貧僧既已開了殺戒,便不留手,誓要殺光你們這些狗腿子,更要多宰幾條胡狗!”
胖大和尚持刀,戒刀隻是正常尺寸,在他手中似玩具一般。
一滴滴血,順著猙獰血槽滴落,被午後驕陽耀著,閃爍亮光。
“你們是大官差,卻為胡狗賣命!”
“你們殺了好心收留貧僧的農戶!”
“你們是畜生!死後,也該入畜生道!”
胖大僧人,戒刀再動。
“嗖”的一聲,割下那幸存官差半扇臉,血流如注,可見內裡白骨。
“貧僧留你一命,是因為老子懶得躲了!”
“你回去,通知官府,也通知那群匈奴狗,老子就在十裡外土峰廟,等著你們來殺!
讓他們多帶些人來!老子今日要殺個儘興!”
和尚以僧袍衣袂,擦去刀鋒之血,迎著正午驕陽,踏步便走。
從容,又蕭瑟。
邊自走著,邊自唱。
“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他是和尚,沒有頭發,又如何衝冠?
這是野外,又何來窗欄?
此刻是正午,驕陽正甚,更非驟雨方歇。
可那和尚孤寂背影,卻顯蒼瑟,似有雖千萬人,吾往矣之勇烈。
亦有求死之心,決然。
他要為那家收留自己的農戶報仇,他不知仇人是誰,那便多殺幾個狗官,多殺幾條胡狗!
今天,來的人越多越好!
他要殺個夠本!
……
影子看著蘇瑾。
老爺子也看著蘇瑾。
這《滿江紅》,傳的真快,連和尚都唱上了!
葉仁夫朝鵝黃酒葫蘆中灌著酒,若有所思。
看看日頭,笑了。
朝影子說道:
“真熱鬨!
一會我們也去那土峰廟看看。
看看那大和尚,怎麼殺匈奴狗!”
……
(今天不斷章,兩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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