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西境,與瑪羌相鄰。
地域多為沙漠,一座座綠洲如星子分布,構成了邊境與佛國的城池分布。
金國寺與瑪羌同屬一城,
而來自古覺和尚的信鷹,早已飛到寺內。
一封設下層層封印的秘信,此刻正被一名枯瘦盲眼老僧拿在手中。
老僧的手,似乾枯泛黃的樹枝,扭曲變形的厲害,似乎稍一用力就會被折斷。
厚實信箋被紮成卷兒,被老僧那枯枝般的老手穩穩握著。
一層又一層微光,閃爍,明滅。
古覺,乃是靈藏後期武者,金國寺的守門僧,對禁製一類手段亦皆乃大師。
可這信箋之上由古覺精心布下的層層封印,此刻卻被這老僧輕描淡寫的解除著。
甚至沒有解封時該有的結印動作,更沒用上任何解除封印所需材料。
他的徒兒南下曆練,心魔爆發近乎癱瘓。
好在,他那徒兒當初正好在齊輪寺,這才大難不死。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話,是拿來哄鬼的。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才是正理。
古覺上次心魔爆發之後,差不多算是廢了,修為還在,卻再也不能隨便動武了。
還得躲在次級空間,才能避免其傳承魔頭【荒饕】,對自己身體與靈魂的進一步侵蝕。
否則,一個靈藏後期的武者徹底化為【荒饕】,那將是一場災難。
好在齊輪寺底蘊不淺,富可敵國。
傳說中的私人次級空間也是有幾座的,索性便收留了古覺。
至此,大和尚便過上了身披鎖鏈,骨透鋼釘,身居齊輪寺秘境無法外出的宅男生活。
等於是坐牢了。
齊輪寺是什麼德性?他們會和金國寺講情麵?
同屬佛門?
齊輪寺高層沒有一個是修行佛門功法的。
古覺和尚的住宿費很貴,是按年收的。
而且,他們還趁機和金國寺達成了協議,會替古覺和尚找一個繼承人。
若成功了,便要求金國寺的【人間佛陀】,替他們的性欽主持梳理一次靈魂雜質。
這都多少年了,齊輪寺也不是沒用心做過此事。
可惜,成為守門人的要求實在太苛刻了,齊輪寺那環境也根本出不了高僧。
慢慢的,對這交易的心思便淡了。
而這次,自家那徒兒竟寄回了一封書信!
“他還記得自己是我寺僧侶!還記得我這個師傅!”
“逆徒!”
老僧喃喃著,脾氣不是很好的樣子。
嘴角卻有笑。
像埋怨久不歸家,也無書信往來子女的老人家。
“設下了這麼多層禁製,讓我看看這逆徒寫的是什麼,莫非找到合適的繼承人了?”
老僧喃喃著。
之前有個叫什麼智障的和尚,據說心性極為不錯,可惜資質不行,於願之流更是沒有半點天賦。
後來又有個小沙彌,法號都沒有,說是頗有佛心,還要繼續觀察。
這都觀察兩年半了,也沒個結果。
“莫非,是那小沙彌合格了?”老僧喃喃著,沒抱什麼期望。
若守門人這麼好尋的話,以金國寺的實力,早就將符合資格者送往齊輪寺接受古覺的開門儀式了。
至於齊輪寺答應幫忙?可算了吧,那寺裡就沒正經和尚!
老僧打開了信卷。
他雖是盲人,眼眶黑洞洞的,沒有眼珠子。
此刻卻一本正經看著信。
看著看著,臉上便顯出喜意。
“還真找到了符合守門僧傳承條件之人……”
“十七歲,時間有點趕了……
體之流【血煞訣】銘魂,技之流【兵神槊鋒訣】也剛得到銘魂傳承……”
“嗯,身份還挺味兒……魔門長老兼極運文道者……”
老僧看著看著,臉上喜意又帶上了些糾結。
不是,這蘇瑾的身份有點複雜啊。
一時便有些猶豫,該不該讓此人接受守門人傳承。
正所謂佛家廣開方便之門,也沒守門人必須是金國寺僧侶這規定。
可這麼多年了,也沒外人做過守門人。
“若這蘇瑾願意加入我金國寺,剃度出家,倒也不是不能考慮……”
老僧自言自語著,繼續往下看。
慢慢,臉上糾結之色就變得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