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母親正費力地捧著一口煉丹火爐走進屋內,年逾花甲的她滿臉皺紋,滄桑至極。
外麵的天氣寒冷刺骨,難以想象她這樣一個垂暮之人是如何在凜冽寒風中堅持擺攤售賣靈饃的。
“媽,您以後就說一聲,我會過來幫您搬,或者直接放在樓下一事即可。”
我擠出笑容,儘量避開與母親慈愛目光的交彙。
這兩月以來,每次一下課,我便會遠遠地看著母親在遠處售賣靈饃的身影。
那煉丹爐烘焙出的靈饃香氣撲鼻,酥脆可口,有時我甚至想要品嘗一二,但卻始終不敢靠近,隻怕愧疚之情讓我無法承受。
每當我看見母親忍受著嚴寒堅守攤位,我的心就如同遭受刀割一般痛苦,那份僅存的良知拷問著我,令我深感自身的無能。正是因為我的無能,才讓老母親跟隨我受此磨難。有時我會獨自跑上頂層平台,對著自己狠命地扇幾個耳光,這一切,我從未向任何人提及。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總是給人家一樓的唐姐姐添麻煩多不好。”
母親微微一笑,並未將我的話放在心上,她那雙顫巍巍且布滿厚繭的手,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堆皺巴巴的零散靈石,其中既有五十枚的,也有十枚的……
這是這半月換取靈石的饃饃收入,總數接近兩千枚下品靈石,不知是否能夠派上用場?”
望著母親手中的那一捧零碎靈石,我猶豫著該不該接手,內心複雜無比。
實話講,我從未覺得接收靈石會有這般讓人煎熬的感覺,然而當這份重擔落在六十載修為的母親肩頭時,一切便變得不再尋常。
“拿著吧,愣在那裡做什麼呢?”
母親催促著我。
我顫抖著手伸出去,卻又無意間瞥見母親的手掌上有幾個灼傷痕跡,其中一個傷口甚至已經潰爛生膿。
心頭一震,我忙握住了母親的手問:“娘親,您這是怎麼了?”
“無妨,不過是今日煉製靈饃時不慎燙傷的。”
母親語氣平淡,並不在意,而我卻發現其中幾處創傷分明已存在多日。
其實提取熾熱的靈饃可以借助法寶靈夾,但我娘親執意親自動手。
並非出於便利,而是因為她年歲已高,連握住筷子都頗費力,更彆提掌控靈夾了。
想到這裡,我不禁鼻頭一酸,強忍淚水。迅速轉過臉,才剛拭去的眼淚又再次滾落。
“孩兒,你怎麼了?怎麼長大後反倒是變得柔弱了?”
母親微笑著,那隻顫抖的蒼老之手試圖撫慰我顫抖的肩膀,卻因身形萎縮未能觸及。
原來人至暮年,骨骼竟也會隨之收縮。此刻她的頭部僅僅與我的肩膀齊平。
“娘親,我沒事,隻是有些感觸而已。”
我努力壓製住情緒,也並未提及妻子之事。母親年邁,最盼望的就是我能安好,我又怎能將憂慮轉嫁給這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呢?
“對了,怎麼沒見到雯雯?你們是不是起了爭執?”
母親深知我心,或許已察覺到了些什麼,於是寬慰我說:“仙侶之間床榻上的拌嘴瞬間便可化解,需懂得相互包容的道理啊!”
包容?
有些事情恐怕難以輕易釋懷吧!
我擠出笑容,未再深入探討此事,轉而聊起其它話題。當天晚上,妻子果然徹夜未歸,我擔憂之下便打電話詢問嶽母家。
得知她在嶽母家,我才安心些許。雖然嶽母一家對我冷嘲熱諷,我卻沒有反駁半個字。
次日清晨,我送女兒前往修煉學院,在途中她告訴我最近連續幾天在家門外的靈梯口遇到了同一位修士,有一次甚至還目睹他走出我們的居所。
聞此言,我心中立刻緊張起來,追問道:“女兒,你還記得那位修士的模樣嗎?”
“稍微胖些,身穿法袍,腹部隆起。”
顯然,女兒尚未能準確描繪出對方特征的能力尚顯稚嫩。
我囑咐女兒日後若再見此人,務必尾隨其後記下對方乘坐的飛舟編號。
待女兒離開後,我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平靜,胸中怒火翻湧,幾乎就要突破束縛。
張月怎可如此狠心背叛於我,究竟我何處虧欠於她?
我在學院門前佇立良久,思緒萬千。自從我經營的靈藥坊破產之後,妻子的態度便逐漸轉變,直至近來對我冷淡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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