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才聽到女兒小心翼翼地推開了房門,邁著輕柔的步伐步入靜室,猶如一隻受驚的小靈貓,緊張地注視著我。
顯然,此前我對她的嗬斥,至今仍令她心有餘悸。
我竭力擠出一絲微笑,試圖化解父女間的緊張氛圍,剛欲開口時,妻子冷漠的聲音響起:
“今夜你還是離開這裡去外殿打坐吧!女兒現在非常怕你,可彆讓她夜裡做惡夢了。”
隨後,我便看到女兒撲進妻子的懷抱,低聲呼喚著:“娘親……”
妻子輕輕地摩挲著女兒如絲般的秀發,並在她的臉頰上印下一吻。
這一幕,讓我心中冷卻了幾分,曾經我是她們的一切,但現在我感覺與她們之間的聯係似乎變得愈發疏離與陌生。
“好吧。”
在靈蘊櫃內取出一襲法被,我懷抱法被毅然步出修煉室。在我踏出房門的那一刹那,我仍希冀女兒能夠喚住我,邀請我一同進入她的修煉洞天共度夜宵。
然而,期待落空,隻留下寂寥的回應。我滿懷僅存的一縷期望,回首望去。女兒麵上卻洋溢著莫名的興奮,旋即砰地一聲關上了陣法守護的房門。
那一瞬間,我內心的修為屏障仿佛被尖銳的法寶刺穿,痛徹心扉!何其諷刺!曾幾何時的歡聲笑語與同修之情,如今已蕩然無存。我帶著一絲頹唐,將法被擁入懷中,走向修煉法榻,側麵躺下。
思緒如潮,回顧今日所經曆之事,心中五味雜陳。不知為何,腦海中竟浮現出女兒脆生生呼喚我為師父,央求我傳授仙訣、賜予庇護的畫麵。
“我定會讓你們對我重新審視!”我暗自發下誓言,同時握緊了拳頭,決心以此證明自己的價值。
此時此刻,母尊自屋內探出頭來,眼中隱含淚光。作為一位修行多年的前輩,世間百態皆已閱儘。見我棲身於外廳的法榻之上,母尊仿佛已洞察了幾分端倪。
她帶著仙氣般的慈祥走到我麵前,關切地道:“吾兒,為何獨自在外廳的修煉法榻上歇息?此地寒氣重,易傷元神,你還是回你的靜室修煉吧。”
母尊的話語如同冬日裡的一壺熱酒,溫暖了我的心田。“母尊,不必掛念,今日弟子想在這法榻上短暫打坐修行,偶爾換換環境倒也無妨。”我平靜地回答。
“你啊,從小就喜歡硬撐,”母尊的眼眶微紅,輕握住我的手腕,“你與雯雯既是雙修伴侶,又有共同培養的仙童。讓她倆留在靜室內修煉,而你卻孤身一人跑到外廳的修煉法榻上,這豈非讓人笑話?”
“若是長久分居,即便是修真伴侶之間的仙緣也會變得冷淡。哪怕是為了我們的仙童,這個修行家族也不能就此分散。你還是回到自己的靜室修煉為宜。”
“吾兒啊,這一次,你需聽從母尊的勸告。”麵對母尊的肺腑之言,我不由自主地報以一笑:“一切遵從母尊之意,那弟子便回靜室修煉,您也務必儘早安歇。”
“好的,你速速回靜室吧,且莫再與雯雯師妹慪氣。修行路漫漫,道個歉,此事便可作罷。”母尊眼中流露著慈愛之色,儘管她已是白發披肩,滿臉皺紋,但她在我心中始終是最美的仙女。
我懷抱法被來到靜室外,在門前略作停頓,方伸手轉動門環開啟禁製。步入靜室的那一刹那,我瞥見妻子雯雯驚惶失措地抬首看向我,隨即便忙不迭地將手中秘傳信符藏匿於修煉枕下,企圖偽裝鎮定。
“張凱,我們不是約定好你今晚在法榻上修煉嗎?你怎地突然闖進來?”妻子的目光閃爍不定,似乎意圖掩蓋些什麼,頓時引起我心底的警惕。我目光緊緊鎖定她,察覺到其中的秘密。心頭陡然生出不安——難道她在用那信符與其他男子私通?
天哪!該死的,該死的!怒火在我胸中燃燒,除卻這種可能,再無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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