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芸芸聞言，止住了哭泣，望向陳婉寧。
隻見陳婉寧將酒杯放在一旁的桌上，又點了根煙。
“大姐，難道小亦弟弟這輩子真的都不會再認我們了嗎？”陳芸芸問。
陳婉寧自嘲一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你和陳星文在那個節目裡，具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陳芸芸聞言一怔，隨後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氣憤起來，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陳婉寧聽完之後淡淡一笑。
“所以你現在能理解我當初為什麼會突然對陳星文這樣絕情了吧？”
之前陳芸芸不理解陳婉寧為何會突然這樣和家裡決裂，還收回了送給陳星文所有的東西。
在她看來，陳星文的所作所為不過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無意間犯下的錯誤而已，這完全是陳婉寧是在小題大做。
可現在經曆了被陳星文出賣之後，針紮到了自己身上，她才終於知道痛了。
所以聽了這話後，她有些羞愧。
“大姐，對不起，之前是我太蠢了。陳星文掉幾滴眼淚，我就腦子發昏站在她那邊了。”
陳婉寧如今的生活一團糟，根本沒有心思去責怪陳芸芸。
聽到她的道歉，也隻是淡淡搖了搖頭，表示她從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你剛才不是問我，小亦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會認我們了嗎？”
陳芸芸點了點頭。
陳婉寧苦笑道：“從小被拐賣，受儘苦楚才回到家裡，結果家裡所有人都為了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養子，對你非打即罵，這要是換做你，你會原諒我們嗎？”
“可......可我也並沒有打過他啊。”
陳芸芸雖然是這樣說的，但聲音很明顯沒有什麼底氣。
“是啊，你沒有打過他，可他為了你在網上衝鋒陷陣，但你望向他的眼神中卻滿是厭惡，滿心都是那個搶了他位置的人，這樣不比尋常的打罵更傷人嗎？”
陳芸芸小聲道：“可這也是因為他偷了我的貼身衣物啊。”
陳婉寧知道陳芸芸隻是不想承認自己的錯誤，所以在給當初犯下的錯找一個借口。
可是憑什麼呢？
憑什麼自己夜夜被愧疚折磨得難以安睡，她還可以心安理得的給自己找借口。
罪孽是一家人一起犯下的。
如今報應來了，就該一起受著。
陳婉寧從來都不會標榜自己是個好人，所以根本不可能去做出那種犧牲自己成全彆人的事。
她淡淡一笑，眼底閃過一絲嘲諷。
“三妹，事到如今，你還相信陳星文的話嗎？”
“大姐，你是說，這也是陳星文撒的謊？”陳芸芸艱難道。
她從前對江亦對自己做了這樣齷齪的事情有多憎惡，現在便有多希望這件事情真的是江亦做下的。
隻有這樣，她才能讓自己心中的罪惡感少一些。
可偏偏，她也知道，這事大概率是陳星文的故意誣陷。
陳婉寧見她麵露糾結，知道她還心存僥幸，繼續道：“從江亦一回來，我們的這個好弟弟就變了......”
“不，不該說他變了，應該說他從骨子裡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蛇蠍小人。”
“江亦回來的這兩年多，你也聽說過很多次他不僅偷家裡的東西，欺負陳星文，排擠陳星文吧？”
陳芸芸點了點頭。
“可事實上，這些事情從來沒有人親眼看到過，都是張奇正站出來幫陳星文說話，可這些所謂的欺負，家裡這麼多監控都沒有拍到，你覺得這有可能是真的嗎？”
“我們能看到的都是江亦一臉委屈的否認，然後被爸媽責罰，被我們責罰，最後陳星文再出來幫他求情。”
“所以我們又會覺得還是從小和我們一起長大的文文懂事，對他的寵愛更甚，同時對江亦的厭惡也更甚，久而久之，我們甚至都會在心裡希望江亦從一開始就沒有回來。”
說到這裡，陳婉寧深深的吸了口煙，隨後吐出一口煙霧來。
“三妹，你出去打過工嗎？哪怕暑假工。”
陳芸芸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