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子起身和相鄰桌的夫子一起走了,王源隱隱約約聽到什麼“和知府大人是同宗”、“有門路”什麼的,但王源已經無暇顧及了。
好不容易酒席散去,王源順著人流向外走。
熱鬨的街道上孩子們還穿著新衣,不時地能看到一家子提著禮品走街過巷,滿臉笑意。街兩邊的店麵商鋪隻有少許開門營業,裡裡外外收拾的乾淨喜慶。
路邊賣燒餅的攤子剛支棱開,張阿婆隔著老遠就大著嗓門和他打招呼,王源轉頭,僵硬地勾著嘴角道:“張阿婆新年好,財源廣進!”
說完腳步急促地走過寬闊的正源街,好在剛過完年街上還沒幾個熟人,但打招呼的還是有好幾個,王源都一一陪著笑臉贈送滿嘴的吉祥話。
身後留下一串喜悅的笑聲:“小王夫子就是學問好,說出來的話就是中聽!”
王源急走的步子逐漸放緩,心情也跟著放緩。腦子裡的亂麻逐漸清晰明了。
這是皇權時代,不巧的是,並非太平盛世,大魏,但和自己知道的那個大魏差彆好大。
好像完全架空,又好像有些許多曆史痕跡,雜糅到了一起,說不清具體和曆史上哪個朝代完全一樣。
原身王源,和自己同名同姓,籍貫是成都府下轄和平鎮,和寡母相依為命。六歲隨繼父入成都府大姓王家族譜,也就是繼父的本家,得以入王家族學,聰慧性敏,博聞強識,年少中的秀才,翻年中舉。
繼父考慮原身年少氣盛,缺少磨礪,壓著自己沒有進一步參加春闈,反而在王家族學邊學習邊執教。
每月有二兩紋銀的收入,加上舉人的廩資,勉強能維持原身和其寡母在成都府的基礎生活。
執教兩年頗有效果,現任的知府也是王家人,重視鄉梓之地的教育,得其看重,聘為官學夫子。
每月十兩紋銀薪資,再加上官府發的廩資,才逐漸寬裕,寡母也不再做繡活補貼家用了,仔細些還有剩餘。
至於十兩紋銀的購買力,王源笑笑,按照現代一克紋銀十元換算,也就五千元的收入,但在這裡,購買力頂得上五千的兩倍!
所以,還不錯,工作穩定,收入頗豐,無論男女,這份工作必須保住!
王源腦子裡最清晰的線明了了,剩下的慢慢來。轉過後麵兩條巷子,進入擁擠的金鳳九路,走到頭,是一個小院。
王源望著原色的木門上掛著的一把鎖,門上一張大紅的福字牢牢地貼著,兩旁的春聯還是自己親手寫的,親手糊的。
上聯:金鉤探春,柳眼添翠。下聯:春意盎然,阡陌紅塵。橫批:春意盎然。
一手字瘦削俊逸,和自己習得柳體有些相似。
王源笑笑,從荷包裡掏出鑰匙打開門,一個小小的獨立小院乾淨整潔。
挨著牆種了一排毛竹,此時已有嫩芽發出。院子裡用石頭鋪成了粗糙的石子路,南方多雨,石子路要乾淨些。
一排房屋,兩間正屋,左側的是她的,右側是母親的,中間一個小小的堂屋,最外麵有一間灶房,洗漱、進食都在灶房。
母親不在,王源木然地坐在院中,聽著外麵熱鬨嬉笑的聲音,腦中空空,不知道家裡人發現自己莫名消失後會不會急壞了?
王源進屋,腦子悶脹不適,也許是喝酒的緣故,直直倒在不大的木床上,閉眼,睡覺,一氣嗬成。
或許睡一覺起來一切就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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