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文卓反倒放下了心,對王源低聲道:“彆擔心,袁鏢師是山西有名的好手,金風鏢局名聲在外,看樣子沒事,嗬嗬嗬。”
果然,山匪臉上帶上了正經,問:“掌櫃的貴姓?”
袁鏢師道:“在下姓袁,草字彪。”
山匪一怔,立刻抱拳道:“大水衝了龍王廟,原來是袁鏢師路過,放行。”
袁彪抱拳:“多謝!”從懷中拋出一個錢袋,扔到了山匪手上,山匪笑著接過,讓人搬開了荊棘團子,袁鏢師一揮手,大部隊前行。
王源亮晶晶的眸子看著袁彪,這可真是長見識了,嘴裡嘀咕著:“原來這就是護鏢呀?還以為要上演全武行呢?”
身邊的焦文卓低聲笑著道:“能對切口的自然文對,碰上冷茬子才會亮標,不過亮標多有死傷,這樣頂多費些錢財,劃算多了。”
王源的興奮突然間就沒了,這盜匪橫行的亂世呀!
焦文卓轉口又道:“王公子不會一點兒門道都沒看出來吧?咱這幾天定時喊號子,野外露宿,還有住了一次客棧,處處都有驚無險地過了,憑的可都是袁鏢師。
以後公子若是外出,可至京都四條巷尾的金風鏢局,找袁鏢頭押鏢,可確保無虞,就是收費那個略貴,略貴,嗬嗬嗬。”
王源向焦文卓感謝,幸虧跟上了焦東家的商隊,蹭了個保鏢,若是自己獨行,後果不堪設想。
兩日後,到了漢中府,是個二級府,但臨近西安府,整體水平超越成都府許多。街道寬闊,店鋪林立。
袁彪道:“咱們疾行了半月,最難的路段已過,在這裡補給兩日,大家夥緩緩。”
焦文卓一點兒都不吝惜錢財,給大家夥定了最好的客棧,眾人路途勞頓,吃完就睡。
一覺醒來,天色微暗,將自己好好洗了洗,從裡到外換了身乾淨的棉袍,推開門一出去,客棧裡清冷的很,他敲了敲隔壁的房間,是田芙蓉的。
田芙蓉正在燈下忙著飛針走線的做襪子。其他尚可有替換的,襪子和鞋子費得太快,換成了馬車後,田芙蓉每日坐在車廂裡已經做好了一雙方頭布鞋了,就是襪子還缺幾針。
田芙蓉放下手裡的針線,開門,見到王源眉眼含笑:“梳洗了?坐下,娘給你束發。”
王源聽話地坐在椅子上,透過昏黃的銅鏡,看到田芙蓉一臉慈祥地仔細梳理著自己一頭長發,愛不釋手。
王源心裡暖暖的,他道:“娘,咱們出去走走吧?你坐了這麼長的馬車累壞了,咱們走走好好放鬆一下筋骨。”
田芙蓉笑著道:“不用,娘還有幾針把襪子趕緊趕出來,你腳上的襪子應該磨破了才是。”
王源無所謂地道:“都是細棉布的襪子,剛破了一個小洞,娘給我補補就行,哪裡需要重做?”
田芙蓉:“說什麼傻話?襪子破了還穿是失禮,咱家還不缺你一雙襪子的錢,你可是有功名在身的,往後若是中了進士,僥幸當了官,這些都頂頂重要……”
王源聽著耳邊不停地碎碎念,覺的溫馨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