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嘴唇蠕動,想說什麼卻沒說。這些人一路風塵,還都穿著輕甲,必然是有要事,自己這些人還不夠讓他們護送一二。
王源眼神閃了閃,將金瘡藥遞給焦文卓,兩人低聲耳語了一會兒,整個車隊的速度眼見的加快了。
死了的侍衛被全部放在了一個敞篷的車廂裡,蓋上了草席。等天明找個好地方在安葬。
死了的狼其實價值不大,全都被砍得七零八落的,連張整塊的狼皮都剝不下來,車隊裡有這方麵的好手在挑,一共挑了三頭完整些的帶走了。
狼肉的話就算了,眾人沒有一個有胃口的,都給了兵將,兵將們喜滋滋的,一人馬上駝了一頭狼,部隊說的好聽,軍費太緊張,有肉吃,比啥都強。
又有人舉著火把將丘陵那邊的十幾頭毒死的狼皮給剝了。同時趴在將領耳邊低低耳語,不時地看著王源。
王源繃著皮,就怕自己拿白麵肉包子喂狼的事情被發現,實在是這個年代,地主家都舍不得用白麵肉包子喂狗。
但願肉包子全都被吃了,阿彌陀佛,菩薩保佑,一定要全被吃了!
或許許願被聽到了,某個將領轉身走了,來到丘陵上,一個被咬了一半的肉包子孤零零地留在地上,離得近了還能聞到肉香味。
姬無良默了默,自己就是被這個肉香味引來的,也不冤,味是真夠香。
遂一腳將包子踢下了丘陵散的到處都是,再難尋覓蹤跡。然後大手一揮:“出發!”
某個懷裡揣了二十個窩窩頭的將領帶著五十多個兵將呼啦啦地走了。
王源看了眼焦文卓:“都上車,咱們跟上,遠遠跟在後麵就可。”
車隊跟了一天,逐漸看見了煙火,前方的軍隊陡然加速,王源道:“行了,咱們找個地方好好休整一下吧。”
眾人都帶著傷,好在離這裡不遠就是小縣城,叫做文水縣,縣不大,但該有的都有。
一行人先找客棧,然後請了大夫,聽說是在呂梁山裡遇了狼群,大夫很是佩服這些受傷的人,看得仔細,傷口都深度清洗後上藥包紮,有兩個傷重的已經化膿發熱了,得吃幾天藥湯子。
治療結束,一群人推著車到縣城外找了個空地,將死了的幾個兄弟火化了,一點點收集了骨灰,用壇子裝好封存,好交給家人。
狼皮剝了,狼肉誰也沒吃,讓侍衛拿去集市上低價處理了。
這一役,車隊損失慘重,鏢師死了一個,自家侍衛死了三個,低迷的氣氛一直縈繞著。
誰也沒說埋怨的話,遭遇狼群誰也不想,最後能活下來還托了王源的毒包子。
書硯光說了是毒包子把後麵的狼群毒死的,恰好遇到了路過軍士,兩下合擊殺光了狼群。並沒有說是白麵肉包子。
至此,王源知道,書硯和焦文卓是一心向著自己的,至於其他人,不是自己的包袱,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在文水縣休整了五天,王源基本窩在房裡不是寫字就是畫畫。最後一天,王源帶著書硯出門,來到文水縣唯一的書肆,找到掌櫃,拿出一遝紙,道:
“掌櫃的麻煩看看這本《論語注解》,若放在你這裡賣,能賣多少銀子?”
掌櫃的抬眼,看著眼前文質彬彬的書生,這年頭的讀書人談錢就覺的染上了銅臭,絕口不提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