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盞茶,一個胖胖的男人一頭大汗地跑了進來,雙膝跪地匍匐地虔誠極了。
皇帝頭都沒抬,曹德福讓小太監提著那籃子菜遞過去道:“陳河,抬頭看看可認得這些菜?”
陳河擦了擦額頭的汗,抬頭接過籃子仔細查看,又是聞又是嘗的,突然臉上帶笑道:
“回稟陛下,這是頂頂好的綠菜,味道鮮美,還帶著一點點甘甜,水分還大,比禦膳房裡用的雍菜、葵菜都好許多。
而且養的很好,葉形完整,一個蟲洞都沒有,也沒有聞到藥物的味道,想必種的人用了心,是精心養護的。陛下可是想吃這個?奴才馬上去做。”
皇帝聽了雙眼也是一陣疑惑,難不成真的就是純粹地給朕送了份菜?
“去吧,先簡單做一份送上來,朕嘗嘗這味。”
陳河磕頭應是,提著菜籃子一路跑回禦膳房,轉眼間一盤子清灼菜心就端了上來。
皇帝挑了一筷子,這清清涼涼甜絲絲的感覺一下子就降了心火,不由地多吃了幾口,帶的食欲也上來了,曹德福露出了笑容,陛下都好幾天沒什麼胃口了。
吃好後,皇帝心情也好了,笑道:“不管如何,這菜是極好的,你著人去打聽打聽,這菜是怎麼回事?”
曹德福心領神會,讓手底下的人去打聽,然後陪著皇帝上朝。
整個早朝,姬無良總感覺皇帝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頻繁,那神遊天外的表情幾度都要維持不下去了。
皇帝哼了哼道:“呂愛卿、許愛卿,之前議過給鎮東軍的補給已經劃撥了嗎?”
姬無良一下子來了精神,自己活動了好多天了,就是沒個效果。
沒想到陛下主動詢問了!
戶部尚書呂大人和兵部尚書許大人一臉為難,還沒開口皇帝又接上了:
“鎮東軍再遠的就不說了,至少這三年你們每年缺了他們七成的軍需軍餉,你們可想過,咱們離東麵沿海可並不遠!
就靠他們吃都吃不飽的樣子,連個像樣的兵器也沒有,一朝有敵來犯,你們讓他們拿命去抗嗎?”
皇帝動怒,所有人低頭垂目,兩個二品大員雙雙跪倒在地上不敢言語。
鎮北侯開口道:“將士保家衛國靠的是一腔孤勇和堅定地信念,朝廷隻是拖欠了些軍需就敢撂挑子不乾,威遠侯,你掌兵不嚴呀!”
姬無良還沒開口,皇帝撫掌笑道:“還是鎮北侯懂朕,威遠侯你可得好好跟著鎮北侯學學。
這樣吧,今年調撥給鎮北軍的軍餉和軍需就先讓給鎮東軍了,鎮北侯你是大魏的肱骨老臣,應該不會不提攜一下威遠侯吧?
朕可是聽說鎮北軍年年軍費超標呢,都是我大魏守疆衛國的好兒郎,朕以前不知道便罷了,如今知道了,怎麼也要讓鎮東軍有口飯吃不是?”
鎮北侯正要張嘴,皇帝的話又接上了:“鎮北侯,你要體諒朕的難處才是,不管是鎮北軍還是鎮東軍,都好比是朕的孩子,不好厚此薄彼。”
姬無良打蛇隨棍上,醫一撩一袍直接就“謝主隆恩”了。
轉眼間方向一轉,雙手抱拳高聲道:“本侯多謝鎮北侯體恤寬宏,接濟鎮東軍幾萬將士,本候替那些可憐的鎮東軍,感謝鎮北侯高義。”
鎮北侯齊旺祖張嘴,準備反駁的聲音再次被姬無良聯絡的幾個侍郎級官員大聲的讚美之聲給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