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王源話題一轉不問了：“侯爺變成了鎮北軍的統領，你跟不跟？”
辛林一下子愣住了，自己想不明白的關鍵原來是“變”！
老姬搖身一變成了鎮北軍的統領，自己還是鎮東軍的副將，這，想跟著也不行了呀？
辛林急了：“我自然是想的，都跟了他半輩子了，沒有我，誰還會忍他的臭脾氣？
話永遠憋在心裡不說，我不在，誰知道他想乾什麼，不想乾什麼？不得憋死他！”
“以前還有個建國，現在也不知道建國是個什麼情況？鎮北軍統帥，沒有人幫著，就憑他一人，能乾啥？彆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辛林煩亂了，之前怎麼沒想到這一茬，若不能跟著老姬去西北，自己能乾什麼？
他們兩個，合則兩利，分則兩害，自己的短板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了。
王源低頭喝茶，他也有些猶豫，到底是讓辛林跟著姬無良好，還是放在京城護著自己更好？
私心裡，王源想要培養辛林，作為姬無良離開後自己的靠山。
咋說倆人也算誌趣相投，還是舊識，有份交情。
尤其辛林是個純善之人，心思清澈，這樣的人，和他相處，放心。
但沒想到這個靠山居然想去靠彆人！
而且，辛林說的也對，就算姬無良再厲害，但去接手的是對手鎮北侯的兵，這曆史上掌不住兵權、反被殺了的，比比皆是。
不管姬無良在不在京城，自己最大的靠山還是他。想到這一點，王源感覺茶都不香了。
這是不但要不停地貼補銀錢，還得處處給他謀劃？
不但得讓他在鎮北侯倒了後，不礙著皇帝的眼順利權力交接。
還給她謀劃隨行護衛親兵，保他性命無礙地到達西北，又出錢又出力不說，臨了，還要把自己看中的靠山也雙手送上？
自己這是欠他什麼了？
王源心煩地靠回榻上，若辛林走了，誰能扶上來？
“若是你跟著走了，你推薦個人給我用？”
辛林疑惑：“我們都走了，你不走？”
王源想翻個白眼，但隻是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
“我是個舉人，要參加明年的春闈，而且有官身，翰林院侍講！能沒名沒分地跟著侯爺往西北跑？”
一句話讓剛被抬過來的姬無良一下子怔住了。
沒名沒分？
原來王源想要的是名分！
原來他給我做了這麼多事，是想要……
一想到這裡，姬無良突然感覺全身酥酥麻麻的，感覺長期以來一直很堅強的骨頭，突然間軟得一塌糊塗。
自己今年二十六，還沒到三十，也算功成名就，應該可以成家了吧？
以前沒想過這個問題，不幸的童年，有個紈絝至極、敗光家底又早死的爹，以及沒了男人就沒法活、自己前腳出門、後腳就帶著弟妹改嫁的娘，姬無良對婚姻抵觸到了極點。
最大的願望就是恢複姬家榮光，把弟弟妹妹好好養大。
可等自己建功立業回來時，弟妹看自己那陌生和防備的眼神，多少年午夜夢回都一次次浮現在腦中，讓他心痛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