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早就不是站在懸崖邊上了,而是已經掉落了懸崖。總不會手裡抓了你,就能有翻身上岸的可能了?
你說咱倆是一起摔死,還是你能有辦法讓老夫再回到懸崖上?”
龔毅說著說著,本來荒涼的萬念俱灰,突然就生出了那麼一絲微弱的希望。
都說這個小娃聰明的很,不知老夫還能否有再見女兒、外孫的一日?
王源道:“老將軍若是想死的話應該早就動手了。既然想要本公子施以援手,龔老將軍,不如書房敘話?”
“放心,你手下這些赤膽忠肝的屬下,本公子留他們一命,會讓他們看到本公子的誠意的,如何?”
龔毅,也就是刺客一雙曆儘滄桑的眼睛裡突然多了一束叫做希望的光,死死盯著王源的頭頂,陰冷地道:
“小娃,你憑什麼讓老夫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王源艱難地勾了勾嘴角道:“自然憑現在,我還能跟老將軍說得上話。憑我家侯爺是現任的鎮北軍統帥。憑寧、夏。”
最後兩個字清楚的、一字一頓地吐出,本來是最重要的籌碼,卻成功的讓龔毅的身軀抖了起來。
好像一下子將龔毅的某個不能碰觸的神經踩了一下。
掐著王源脖子的手略微鬆了些後轉眼間又收緊,且越收越緊。
龔毅的臉逐漸變得獰獰,聲音冷得像地獄裡傳來的一樣:
“說!你是怎麼知道的?寧夏,寧夏!既然知道了,就全都去死!去死!”
王源詫異於龔毅的變化,心裡後悔的要命,判斷失誤!
這老家夥,看上去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誰知道居然理智這麼容易崩塌?!
早知道,就不刺激了!
王源被掐的不斷翻著眼睛,雙手顧不上拉扯衣服了,吊在龔毅的右手臂上,用力扒拉,硬生生地扒拉開了一絲縫隙。
嗬,久違的空氣!
王源奮力地喘氣,龔毅還在顛狂中:“老夫一生孤勇,立下無數戰功,卻受製於寧夏!
受製於人,不得不違背良心行了一次又一次不義之舉。
小娃,既然你都知道了,還有什麼理由讓我再放你離開?
你說,我如何能放你生路?
誰能放老夫一條生路?!”
王源心裡狠狠地罵了句特麼的,難不成真的瘋批了?
卻又真的被那種悲傷給影響了,心裡不斷問候著始作俑者的齊旺祖。
雙手卻一絲也不敢泄力地扒拉著龔毅的右臂,給脖子留一口氣。
那條左臂,以王源看了一眼的經驗,怕是不斷也廢了,沒有任何威脅。
“老將軍應該知道,既然我知道了,那我家侯爺必然就知道了。
那老將軍再想一想,你在寧夏的血親,現在還在不在齊旺祖的手上?
你真的要被齊旺祖威脅到甘願墜入無邊地獄嗎?”
又是寧夏!
龔毅聽不得這兩個字!
一聽,整個人都更加瘋狂了,雙目猩紅,好似染上了血霧。
眼前全是一截染血的手指頭,細膩的皮膚,齊根斷掉。
還有血淋淋的一塊長命金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