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裡間多了道人聲,男子轉頭望過去,幾年不見,這宴濤到底是落魄了,居然來往的都是這樣的人。
也懶得起身,宴濤和來人見禮,臉上還是自己熟悉的溫潤笑容,但是這時再看,好像他對著自己時也是這副笑容?
柴濟嶽心裡無端地湧起了一股煩躁之氣。
草原上的漢子,性情率直,並不是傻,突然之間冒出了一個念頭,覺得自己以前傻的可以!
和這樣的人居然能交往十來年?!
以前覺的宴濤一身風采,當了駙馬太不值當,那言談中的笑多是無奈和灑脫。
現在覺的,假的讓人作嘔。
一刻也不想留,轉身間幾步跟在一行人身後晃出了綴錦樓。
王源是一眼都沒看清,阿十和書硯隻覺的一晃,一團灰影就消失不見了。
王源被扯了衣角,才後知後覺地看向門口。
什麼也沒看到……
算了吧,自己幾個人守株待兔都沒看到,追出去的話,也是枉然。
就是不知道這是誰家的高手?怎麼能一窺虛實呢?
所有人都走光了,馮掌櫃彙報完後說了一件事:
三樓的侍女覺的今日跳驚鴻舞的,不是孔家的王姑娘,身高對不上。
王源挑眉,書硯摸出了一塊碎銀子遞給馮掌櫃:“做得不錯,賞她,以後若有類似的情報直接報給李姑姑。”
內眷女客的消息歸李芍藥收集打探。
馮掌櫃和聽風那裡都沒有打探到長相異常的客人。
王源垂眸,若書硯和阿十沒看錯,那就是這西疆太子功夫高。
若是隱藏起來,一般人難以發現。
但也不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據說大長公主的駙馬,正六品的鴻臚寺仆射宴大人,著急地找了一陣自己邀請的貴客。
不過隻片刻就又說找到了,貴客出去洗手走錯了雅間,還散了十兩銀子給幫忙尋找的侍者,讓不要張揚出去。
王源嘴角緩緩勾起了一抹笑……
有趣極了,不知太後是更喜歡自己的女婿,還是更看重柴濟川這個侄女婿?
勾了勾手指,幾個人上前,王源交代了一句話後帶著人回府了。
次日不到午時,關於綴錦樓昨日孔家的文會就被傳的沸沸揚揚。
尤其傳了孔家的王沛冉一曲驚鴻舞如天外飛仙!
舞姿輕盈,腰肢柔軟,麵若芙蕖,聲如黃鶯,凡是觀看了驚鴻舞的士子都被大大的驚豔了。
傳呀傳的,越傳越神,說是王姑娘原是仙子,誤落凡間了。
如此美女,當去禦前獻技。
據說西疆太子來下聘,剛好讓西疆見識見識我們大魏女子的柔美。
孔家彆院,孔豔玲一張俏臉含霜,三十多歲的年紀臉上一絲皺紋也無。
保養得宜的臉上滿是膠原蛋白,比跪在腳下顫顫巍巍的如蘭更加嬌俏三分。
如蘭昨夜直接被通知成了孔家孔豔玲的養女,居長,賜名王佩染,與二小姐王沛冉同名。
此時如蘭頂著一身王沛冉的衣裙頭飾,匍匐在孔豔玲的腳邊不住地磕頭:
“夫人明鑒,俾子舞技拙劣,昨日更是臨場發揮,效果不足小姐的一成。
小姐親眼所見,俾子不敢僭越呀。請夫人明鑒,一定是有人瞎傳,要害俾子呀!”
孔豔玲皺眉,心裡自然明白,就這麼一個賤婢,能有多大能耐?
但是不妨礙賤婢磕頭求饒,自己一共就一個女兒,多出來的這個,不知道該讓她活多久?
王沛冉一臉憔悴地走進來,看了眼如蘭,眼含厭惡道:
“姐姐起來吧,娘親心煩,並不是你的緣故,快去收拾一下吧。”
如蘭如蒙大赦,趕緊又磕了幾個響頭爬著出去了。
孔豔玲不悅地看著王沛冉,王沛冉軟了聲音道:“娘,她還有用。”
孔豔玲道:“娘自然知道,但什麼人該有什麼樣的覺悟,要好好敲打了才會知道。行了,你這是得罪了人?”
王沛冉想了想道:“不應該呀,女兒謹小慎微,與那幾家姑娘最近都沒怎麼聯絡。
他們都不知道女兒和孔家的謀劃,怎麼會壞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