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界——中川區
月亮如一把天上的弓,對著人間蓄勢待發。一個黑影快速穿梭於樹林的枝杈間,停在了最高的一棵上,他從懷中掏出紙和筆,進行了一番圖圖畫畫,快速思考:
“此地距離南皓還要翻過三座山,一座山後就是驚雀崖,南麵是南皓軍營,東麵是知安穀,北麵是北琳軍營,西麵是懸崖。懸崖下有條河,順著河可以快速到達南皓,但那裡有毒障。”
雲流逸仔細的對手中的,圖紙進行修改和糾正。
“記得還挺清楚”
此時他的身後突然出現一個清冷如山間泉流,又帶有幾分妖邪氣息的女聲從耳邊傳來,雲流逸下意識揮出一掌,將紙筆快速塞到懷中,不禁心頭一涼。
這人如此靠近他,他卻沒有半分察覺,可見修為之高,若此人是直取他性命而來,他隻怕已經死了。
忽然,身後一股勁風襲來,他迅速反應,一手環住樹身身姿輕盈的繞到樹的另一根枝杈上,與來人麵對麵對上,他也擊出一掌,來人收了掌風,偏身躲開這一掌,順勢抓住雲流逸手臂,立於樹枝上。
雲流逸反手也想要抓住來人的手臂,隻見那人眼中閃過一抹紅光,化作黑煙消失到一丈遠,他也抓了個空。還未待他看清來人麵目,那人便又一掌衝了過來,他來不及反應,隻能先借輕功退到地麵,那人緊追不舍,目光堅定,借這個空檔,他終於看清來人麵貌。
那是一張猶如畫中走來的臉,有冰川的冷豔溫柔,亦有熔漿的冷酷殺意,美的亦仙亦妖,邪相但又不妖媚,額間有一個魔煞特有的朱砂印記形似太陽紋。她身披一件金絲黑貂絨外袍,袍尾隨著下落的衝力,迎風而舞。
雲流逸心跳快了幾分,這並非是見到心動之人的跳動,而似在恐懼什麼,這異樣讓他眉頭又緊鎖幾分。
腳跟碰到地麵的一瞬,他以一手撐地,一手續力迎上一掌,借掌勁往後移出十步遠,隨即身體上出現一股束縛之力,一團黑氣像繩子一樣將他捆綁住。
無名星邪沒有戴麵具,雲流逸一時之間並沒有認出眼前人。
無名星邪走到他到跟前,纖細的手指輕輕勾起他的下巴,左右打量了一眼,手指便順著下巴往下滑到他的心口處,指尖冰冷的觸感令雲流逸有幾分癢癢,雖不知來人用意,但眼下他也隻能靜觀其變,他壓下心中異樣漾出一抹笑:“姑娘這般摸我,可要負責的”
無名星邪嘴角勾起了幾分玩味的笑,這笑卻讓雲流逸心中發怵,無名星邪漫不經心又有幾分探究的往雲流逸心口一指,一股暗紅色的黑煙侵入雲流逸的體內。頓時他的體內不斷有暗紅色的黑氣散出,瞳孔也變成腥紅色。
心口處突然不斷傳來絞痛,猶如有人用手揪著他的心臟。體內傳來的痛感,令他心驚,全身冰寒,他幾乎是下意識捂住心口。
隱忍掙紮一番後,抬眼看向無名星邪,臉上早已沒有了那份從容和無羈的模樣,眼中滿是驚愕與仇恨,麵目猙獰。
見他模樣,無名眼神笑意多了幾分,不會兒就陰邪的笑起來,她湊近雲流逸,語氣冷淡:“原來是你……我的次傀儡。”
雲流逸皺緊眉頭,雖然不知道次傀儡是什麼意思,但心中卻莫明生出一股惡寒。他不由微微怔住,傀儡二字竟讓他生出一絲害怕來。想他雲流逸遊蕩江湖多年,死裡逃生的經曆數不勝數,生死既不怕,竟然會怕傀儡二字。
他死死的盯著無名星邪的眼睛,咬牙切齒的問道:“什麼意思?”
無名星邪目光森冷,嘴角卻勾起一抹危險的笑,薄唇輕啟,清澈而冷冽的聲音傳出
“三年前……冥玄峰一戰,被那些老頭強行從詛咒中脫離的人會成為傀儡……岐沙皎分了三個,而我隻要了一個……哈哈……現在……你是我的了。”
雲流逸愣住,他的心上籠上了一層涼意,好似懸在深淵之上,他不自覺的就笑了起來,他雙眼血絲泛起,身體早已疼到無法自控了,淚水蓄在眼眶裡,他將臉埋進手掌,整個人看起來狼狽而又瘋狂:
“哈哈哈…….”許久,一個嘶啞低沉又有幾分自嘲的聲音傳出:“所以呢”
他抬起頭看向無名,嘴角勾起一抹笑,好似還是那樣放蕩不羈,但眼神中的陰狠和危險卻無法忽視:“你要帶我走嗎……或者徹底煉化我?”
無名星邪微微蹙眉又舒展開,眼中滿是輕蔑,她審視了雲流逸一會兒漫不經心的說到“看起來你是個麻煩……但是我現在對你沒興趣。”
此時,無名星邪腰間掛著的一條紅墜子,不時的閃出微弱的紅光,無名星邪似有感知,手指輕輕點了一下,紅光便消失了。
雲流逸一直看著她,不知是不是雲流逸的錯覺,他仿佛在一瞬間看見無名星邪臉上有過一絲不可能在她臉上出現的炙熱。
無名星邪眼中魔瞳一現,雲流逸的心痛就消失了。
“若你真想把我帶在身邊……那你可要小心了……我不是什麼善茬……會反咬人的。”雲流逸嘴角噙著一抹森冷的笑,語氣卻稀鬆平常,沒有情緒。無名星邪欺身向他湊近,嘲諷道“你且試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