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四員將領、幾百兵卒打成一片。山脊的寬度有限,隻能容納這麼多人接戰。山脊兩邊下麵雲霧繚繞,不可見物。
雙方各以精兵強將接戰,法師在後施法助戰,你來我往,法術紛飛,一時間打得不可開交。義軍一方有姚水蓮等精英法師助戰,官軍一方也有好些個禦法師助戰,而且茶陵公主坐著步輦總算趕了上來,位於側後方的一座山包上,令母驢們……不對,是宮女們,把步輦抬得高高的,供她居高臨下親自施法參戰以過癮。
茶陵公主用的什麼法術?竟然是早已從世上絕跡的無極門的法術。
無極門曾與天極門、地極門並稱為“三極門”,曾經是前朝的三大禦用門派。但後來因為太囂張,被天極門、地極門所忌憚,結果在一次爭奪皇位的內亂中,天極門、地極門再加上天心門、地肺門聯手支持一個繼承人,把無極門所支持的另一繼承人打敗,順勢便要將無極門鏟除。無極門被新皇帝下令翦滅,全天下嚴加捕殺,凡是無極門人,抓到就是個死刑。天心門、地肺門取代了無極門的地位,成為禦用門派。禦用門派由原本的無極、天極、地極“三極門”,變成了天極、地極、天心、地肺“天地成雙”。
經過那場大劫之後,無極門由盛轉衰,元氣大傷,幾乎滅門。前朝覆亡之時,無極門殘存下來的門人又積蓄了些力量,曾經圖謀複興,然而還是在爭奪天下的混戰之中慘遭失敗。
本朝建立之後,天極門、地極門、天心門、地肺門依然取得禦用門派的地位,繼續嚴加捕殺無極門人,無極門也就徹底銷聲匿跡,在本朝初年就已經不見蹤影,朝廷與江湖都以為無極門已經滅絕。段仙芝等無極門人暗中積蓄力量準備死灰複燃之事,如今還不為世人所知,隻有吉義因為與楚春鶯誤闖花山禁地,知道了這個秘密。從此吉義為了打敗無極門拯救楚春鶯,要儘快發展勢力,將來才好與無極門逐鹿天下,如能勝之,才有希望救楚春鶯。這秘密,吉義自也不會透露給太多的人知道。
那麼茶陵公主是怎樣學到無極門法術的?
這倒不是難事。因為皇宮內府中,有從前收繳的無極門法術書。無極門法術書本來收繳到就要焚毀,但本朝太祖自身是個傑出的大法師,要研究各門派的法術以避其所長、克其所短。因此本朝太祖不但自己有收藏無極門的法術書,還令內府也收藏幾本,將來如果還有無極門人現世,就可以給禦法師到內府中查閱無極門的法術書,以便克製。
茶陵公主要修法,聽說無極門的法術最厲害,就去內府中拿了一本無極門的法術書修煉起來。如果是彆人修煉的話,官府應當將其抓住斬首;可是茶陵公主要修煉,官府總不至於闖進皇宮把茶陵公主抓去斬首吧?這就隻有破例了。總之什麼法什麼例,茶陵公主都可以破,相比江湖上所謂無法無天的大盜,其實她才是真正的無法無天!
茶陵公主不但自己修習無極門的法術,還讓一幫宮女也修。於是茶陵公主及其娘子軍實際上竟然成了這世上第二個無極門大本營……由於茶陵公主並不知花山禁地之存在,還以為自己就是唯有的無極門還在世的門人領袖,得意洋洋地以無極門當代掌門自居。
“你們這幫愚蠢的母豬!還不給本掌門公主好好修法!”——茶陵公主經常這樣斥罵跟她修法的宮女。宮女們還得陪著笑臉稱是“是!多虧掌門公主督導!”“母豬們正好好修著呢!”
還有練武的宮女,則被茶陵公主這樣斥罵“你們這些母猴子啊!何時才能練成個樣子!”練武的宮女也得陪笑應承“是!母猴子們會努力!”
至於太監的稱呼,比宮女隻壞不好。“狗太監”、“狗爪子們”,甚至“閹狗”,茶陵公主都喊得出來。太監也隻能滿臉堆笑答應,不敢言也不敢怒。茶陵公主不把手下當人看,蓋如此類。
當下茶陵公主親自到接近前沿的山包上助戰。四個宮女充當“母驢”抬著步輦;十幾個稍為學會一點法術的“母豬”跟著施法;幾十個略為練會一點武藝的“母猴”圍繞在四周下方做護衛;還有一大群“閹狗”在後麵給公主牽著坐騎,捧著各種用品、果品……好一個奢華盛大的皇家陣仗!
義軍見此陣仗,有三個小將不由得心動一念,趕忙互相商量起來。
商量什麼?就是想要突襲過去,把那驕橫無比的殺花公主打倒活捉過來!
三個小將是什麼人?原來是新加入義軍不久的三個少俠,名叫孫茂盛、李敢、劉方。他們三個出身都不錯,都是豪紳家的子弟,隻因受到詩文小說裡所描繪的俠客事跡影響,遂立下要做俠客的誌向,拜把子做兄弟,一同離家出走,拜師學藝。
跟吉義一同蹲過死牢的難友錢季寶,年少之時也是這樣,不求科舉做官,偏偏想要做法師,結果跟錯了師父,並沒學到什麼法師本領。
孫茂盛、李敢、劉方三個就要幸運得多,遇到了一個真正有本領的師父,武藝十分出色,教得他們勇猛精進,沒幾年就練會了不錯的武藝,內力也修煉得不錯,滿師出山便去闖天下。
他們行走在山間小路上,路遇一大群人馬,疑似山賊土匪,忙躲藏起來。三個摩拳擦掌,都想著山賊土匪雖多也不怕,可以出其不意殺一場,奪取其劫獲的財物,給他們補充盤纏。最好是還劫了哪家的夫人小姐,讓他們可以英雄救美。
……人馬來到跟前,他們大失所望。原來不是山賊土匪的人馬,而是義軍的人馬。他們躲在暗處,望著義軍從眼前經過,心想這不好惹,還是等義軍過去再繼續上路。
他們就繼續躲藏著。過了一會兒,從大失所望又變成大喜過望。原來是小玉觀音姚水蓮在一群女兵的護衛下騎馬經過。姚水蓮平時常戴麵紗,如有外人在麵前更是必戴不可,但那天風清氣爽,她正好脫下帷笠,儘情享受山野氣息。孫茂盛、李敢、劉方三個初出茅廬的小青年,猝然目睹如此美麗的小姐姐、生平所未見過的大美人,禁不住全都看呆了。天下竟有如此美人!他們怦然心動,好不容易才回過神,就想著闖蕩天下也不知要去哪裡,不如就加入這支義軍好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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