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感覺像做夢一樣,平時分散了在各地工作,不覺得幾千人會有多大的規模,但一旦集合起來就顯得很壯觀了,黑壓壓的一大群人。排著隊在山路中繞著,前麵看不到後麵,後麵顧不到前麵,在山路的各個製高點上,隱約有人影在揮動著小綠旗,這是表示安全,可以通過的信號。
李奇突然就感覺肩上的責任更加的重大,要養活這麼多人,看來還要開荒,造田。隻是山區能造田的地方實在有限,再找像綠水水庫下遊那樣的衝積平原,可不容易,何況這山區裡的小小衝積平原,跟大江大河形成的衝積平原是無法比較的。再說了,山區的田,與沿海田的產量,那可比不了。
走出山區,靠近沿海的地方,良田萬頃天地廣闊,大有可為。從宋元開始,海岸線就一直在往海裡延伸,海水一直退,陸地不斷增加,滄海桑田,也不知為什麼,李奇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去專門研究?還是自己的錯覺?
李奇也沒有去研究,隻是從宋元以來的各碼頭的廢棄情況推斷,大部分廢棄的碼頭現都在內陸,不可能碼頭是建在內陸吧?那顯然以前那個地方就是海岸了。那退卻的海灘就是良田了。
李奇從後世知道,良田都在沿海地區,大多是各河流的衝積平原。以現在人口的開發水平,應該還有很多吧?
隻要做好灌溉,排水,那糧食比這山區的水田,產糧可是要翻倍的。
“報。”
正當李奇在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騎快報急速而來。
“報告參謀長,現已查明,打獵隊在大崗頂位置,值班連已趕過去。”
“第一營已接近戰區,敵人比預想的多,要有三四千人。”
“敵人沒有陣法,沒有固定的陣地,俚寨和僚寨在混戰。”
李奇遠遠聽到,沒等張漢彙報,就趕了過去。
“山長,你看是不是按預定計劃進行?”張漢問道。
“現在俚僚雙方混戰,剛好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時候。隻要動作夠快,像小刀切黃油一樣,穿插,分割,逼迫他們投降。”李奇說道。
“我看還是把預備隊調出來吧,山寨由後勤隊把守也夠了。”張漢說道。
張漢久經戰陣,知道戰場上什麼情況都會發生,還是穩妥一點好,好不容易山寨才有點起色,可經不起折騰。再也不要回到過去那種饑寒交迫的生活了。
何況書院有後勤隊把守,也是安全的,沒有個二三千人的正規部隊,是不可能攻下經營了這麼久的各種工事的,何況在書院的預警係統之下,要隱藏這麼多人偷偷的靠近山寨,那是不可能的。
“好吧,這樣穩妥一點。”李奇也覺得張漢比自己對戰場戰鬥經驗要豐富的多了。再說了,集中優勢兵力,形成局部優勢,一擊而潰,減少傷亡,利益最大化,這才是戰爭的最高藝術。
“通訊員,通知預備隊的張大就,讓他帶他的人馬馬上趕來。告訴他,吃了彆說吃肉,湯都喝完了。”張漢轉身對著通訊員說道。
大崗頂,排長阮天豪望著下麵的戰場發現下麵的俚族,僚族一陣大亂,各種喊殺聲,勸降聲不絕於耳,“投降不殺”“投降不殺”“放下武器,就地蹲下”。一支隊伍快速的衝進戰場。
三人一組,九人一隊,有規律的在戰場上衝擊,切割,把俚僚各族人馬分割,使之首尾不能相連,隻能各自為戰,在局部形成絕對的優勢兵力,迫使敵人投降。
連長張偉正在罵罵嘞嘞,“第一排吃了什麼藥,跑那麼快乾嘛。捉這麼多俘虜,老子還怎麼打仗?”
張偉正是快速值班連的連長,他們連穿戴著全書院僅有的那麼一百幾十套盔甲,打先鋒的第一排在副連長的帶領下,隻是猛衝猛打,一刻也沒有停留,就像刀子一樣衝進了敵陣,根本沒有人能阻擋。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敵人都被嚇破了膽子。
土人天生對於穿戴著製式盔甲的軍隊有一種恐懼,隻要是陣容整齊的軍隊,對他們就是一種威嚇。
這是他們長期與朝廷打交道形成的條件反射。
隻要是穿戴整齊盔甲的軍隊,那一定是朝廷的大軍,那絕對不是他們能對抗的,就算現在朝廷勢微,那也不是他們能輕視的。
再說了,那個人不怕死?一旦有盔甲護身,這個人確保自己不容易死,就會化身為不怕死的超人。現在李奇的人就是這樣。
這也是每一次衝突,隻要朝廷的軍隊介入,土人都會選擇妥協的原因,反正朝廷也不會對他們怎麼樣,隻要平息了動亂,大家安定下來,就你好我好大家好,朝廷是不會追究動亂原因的。當然,土人鬨一鬨,隻要不太過分,官方也就當他們是小孩子鬨脾氣,鬨一鬨也就算了。這都是這麼多年雙方形成的默契。
癩痢頭李四喜正是第一排的一個班長,當然,他現在不是癩痢頭了,也沒人再叫他癩痢頭了,都叫光頭李。
他帶著他們班的9個人,衝在最前麵,他一邊用手中的大刀拔開一企圖向他攻擊的敵人的鋤頭,一邊大喊,“放下武器,就地投降。”“不投降者。殺!”全班一齊大喊。
“呯。”硝煙彌漫,一個不聽勸告企圖攻擊的莽漢扔下手中的刀,慘叫著抱著自己的大腿倒了下去。
槍聲徹底把周圍的俚僚給震住了。他們都停止了互相廝殺的動作,戰場瞬間安靜下來。
四周的齊聲呐喊更加的震耳,“放下武器,就地投降。”
“反抗者,格殺無論。”呐喊聲從四周排山倒海般的傳來。
後繼的大軍已經進入戰場,正在分割包圍這些沒有經過正規訓練的民兵,他們就是一個個俚族、僚族寨子裡的民眾,大小老幼都有,那裡見過這樣的場麵,在訓練有素的軍隊麵前,隻能是或投降,或四處逃竄,可那裡又能跑出李奇精心安排的包圍圈呢?
隻是徒勞的在原地亂竄,最後也是成了俘虜的命運。
李四喜沒有去管這捉俘虜的事情,那是後邊大軍的任務,他們連的任務,就是快速的穿插,穿過敵人的陣地,直抵大崗頂,救出被包圍的打獵隊,然後繼續穿插,把敵人分割成一小塊一小塊,讓後麵的人來擊潰,收集俘虜。
如果有不聽命令,膽敢阻擊的敵人,那就把他放倒,消滅掉。
正在攻擊打獵隊的僚族民眾,紛紛退了下去,阮天豪望著下麵到處亂竄的俚僚土民,知道書院的救兵來了,但卻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凶惡的俚僚會這麼害怕,一下子如潮水般的退去。
如果他知道,李奇是傾巢而出,把壓箱底的力氣都使了出來,給俚僚來個雷霆一擊,他就知道為什麼那些俚僚會像遇到鬼一樣的紛紛逃竄了。
殺雞用牛刀,就是這樣的效果,李奇也需要這樣的效果,一戰而定,讓自己的根據地沒有動亂。
戰場沒有出現意外,一切都是像李奇意料的那樣發展,書院的軍隊,就像小刀切黃油那樣的穿插進去,快速的包圍,遷滅敵人,絕大部分人都選擇了投降。
但總會有那麼幾個看不清形勢的莽漢,被用來成就了李奇的威望。倒在野蠻的武力之下,成為了時代的犧牲品。
那騎著大象的壯漢,就是這其中的一員,仗著身上那身華麗的盔甲,還有大象的武勇,他是不把李奇的軍隊放在眼裡的,騎著大象橫衝直撞,想衝出包圍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