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歌睜開雙眼,猛地從床上坐起。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緩解胸口那種像被石頭緊壓的悶重感。
眼前的場景已不在教室,倒更像一間……病房?
但這裡並沒有醫院裡熟悉的消毒水氣味,也沒有那種特殊的陰冷感。
隻能說形似醫院病房,但絕對不是。
跟小九說的一樣,異能的信息全部灌進了沈九歌的腦海中。
他一下子就知道了用法和具體效果。
他的血氣可以從身體中逸散出來。
用這種血氣攻擊異常生物,可以將它們的軀體結晶化,再打碎。
在他慢慢消化信息的時候,順手掀開床單。
夜晚的涼風吹進被子裡,沈九歌感覺身上涼颼颼的。
衣物在汗水的作用下緊貼著皮膚,剛躺著的床單和被褥也被汗水浸濕了一片。
沈九歌抬起手來回觀看自己雙手的手心和手背,沒有發現一點異常的特征。
環顧四周,他的枕邊,一個白橡實木材質的床頭櫃上,放著一瓶礦泉水。
也顧不得其來曆,口渴難耐的沈九歌旋開瓶蓋就大口猛灌起來。
喝水時,他想起自己捅向心臟的畫麵,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此時已看不到血跡,繃帶下的傷口也不再疼痛,不知道傷口是不是已經恢複了。
繃帶?
未等沈九歌發現不對勁,一道聲音從窗邊傳來。
“你醒了。”
窗邊的搖椅上隱約可以看到一個人形輪廓,但背光之下看不清對方的五官。
沈九歌猶如驚弓之鳥,立刻掀開被子翻身下床。
眼疾手快地抄起了那個還帶著汗臭味的枕頭。
很快他就想起了什麼,暗紅色的血氣從小臂和拳頭上散出,靜靜地環繞。
剛覺醒異能的他還沒有養成下意識使用異能的條件反射。
是彼得?還是誰?
“放心,我是人類。”男人合上書本,起身走向房間門口,打開了房間裡的燈光。
刺眼的光芒照耀在沈九歌的眼睛上。
對於一晚上沒見過光的他來說,小小的燈光就如同白日裡的太陽光那般耀眼。
但它也如同太陽光那般令人安心。
男子提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拍了拍身上米灰色休閒西裝的褶皺,將自己胸前的領帶係緊。
旋即,他踏著皮鞋,走到沈九歌麵前,向他伸出了手。
“介紹一下,我叫陸修竹,是你的救命恩人。”
沈九歌拿著枕頭的手垂下來了點,但環繞的血氣沒有散去。
他沒有伸手:“你是黑隊的人。”
“不是。”
沈九歌立刻將枕頭重新提起。
陸修竹將手收了回去,微笑著說:“但我也不是壞人。”
“我的朋友們呢?”沈九歌警惕開口。
陸修竹攤開雙手,無奈道。
“很可惜,你是今晚唯一的幸存者,至於那名異常生物,暫時給它跑了。”
“黑隊的人沒到嗎?”沈九歌皺了皺眉。
“到了,但還是給它跑了。”
“砰!”
沈九歌一拳砸在了床頭櫃上,實木的床頭櫃頓時塌下去一個凹陷。
破碎的木塊和木屑散落在第一層抽屜裡,蛛網狀的裂紋延續到了側麵。
憤怒頃刻間包裹住了沈九歌的大腦,讓他感覺眼前猩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