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偌大的彆墅因為金老板守靈的緣故,沒有選擇開燈,而是采用燭台采光。
除了幾處光源較為明亮,大部分區域都十分黑暗,看不清路。
落地窗外的小雨淅淅瀝瀝,偶爾的閃電夾雜著雷聲提供短暫的照明。
到時間了。
金老板換上了衣服進入靈堂跪坐在屬於他的位置。
眾人因不符合規矩不得進入堂內,隻能在外麵蹲守。
縱使心裡有不滿,也不敢對雇主說什麼。
“這金老板也真是,連個椅子都沒有,要我們在外麵呆五天?屁股都麻了。”
“彆急,說不定這五天都相安無事,我們白拿錢呢。”
“出來混,還抱著樂觀心態呢?不做好最壞的打算,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話說我們都在外麵,可是屍體不是在裡麵嗎?”
“是啊!萬一屍體在裡麵動起來了,金老板出了事兒怎麼辦?”
“怎麼辦?打白工唄!”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嘰嘰喳喳個沒完。
畢竟站崗這種事情可以說是相當無聊了。
沈九歌找不見葉良池,躲在靈堂的門口邊,若無其事地打量眾人。
他蹲了下來,佯裝係鞋帶的樣子,把手伸到了門縫底下。
一隻異瞳活似有靈性一般從手腕處沿著指尖跑了進去,停留在它通過沈九歌的操控能進入的極限距離處。
沈九歌裝模作樣伸了個懶腰,倚靠在靈堂邊坐下,閉上眼不動聲色地窺探內部。
異瞳提供的視野和他雙眼的視野不同,即使他閉上雙眼也可以看到異瞳看到的畫麵。
黑白反轉的異瞳上,白色的珍珠眼瞳不安分地亂瞟。
靈堂內,一口巨大的棺材擺在正中間,用封條密封著。
棺材旁的桌上,擺著一張黑白照片,照片裡的人和金老板十分相像,隻是看上去更瘦一些。
照片的周圍擺放了香爐、鮮花,還寫著兩個大大的“奠”字。
令人奇怪的是,香爐前還放了一個骨灰盒。
既有骨灰盒,又有棺材,這是什麼路子?
靈堂整體為白色調,白色的幕簾和花球懸掛在堂內天花板,還掛著幾個無火的電燈燈籠作為裝飾。
金老板坐在靠近小門的右側,碩大的背影擋住了很大一塊區域,因為角度和距離問題看不清他的狀況。
僅能從抖動的身體和低沉著的頭判斷出他在悲傷地哭泣。
而在靈堂左側,另一個軟墊上,跪坐著另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的西裝上滿是褶皺,看起來就沒好好打理過,跪在地上的姿勢也是駝著背,感覺非常疲憊的樣子。
不同於金老板,異瞳看向這個男人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的側麵。
駝背男人一臉死暮的氣息,眼中沒有光澤,感覺像是被硬拉來守靈的,死者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但是,能在這個位置的人,沈九歌用屁股都想得到是誰,必然是金家的老二。
大哥死了,整個靈堂兩個位置,除了老三金老板,也沒有彆的人選了。
沈九歌看著那張臉,感覺有點像供桌上的老大,但是那張遺照是正臉照,不知道側麵長什麼樣子,所以也不能百分百確定。
趁著大家都在自己聊自己的,沈九歌湊得近了些,把手指插入門縫內。
距離增加,異瞳又往裡推移了幾厘米。
他想要看看老二到底長什麼樣子。
異瞳的移動還沒停下,突然,老二的臉偏轉了幾厘米,直勾勾地盯著異瞳看。
瞬間,沈九歌毛骨悚然,異瞳如同被發現的老鼠迅速縮回他的手臂。
他連忙站起身,趁人群不注意混了進去,強裝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