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沈九歌才發現自己對這個一心沉溺於異常生物研究的科學家判斷錯了。
他的絕對理性不隻是在利益判斷上。
有一瞬間，沈九歌甚至產生了一個錯覺。
是不是自己太自私了。
之前冉儀的理性判斷用在其他人身上，他尚且能做到換位思考，覺得冉儀沒錯。
可當冉儀真的把這套理論用在身邊人的時候，沈九歌才感覺到這種沒辦法說他是錯的無力感。
但很快，他就否決了這個想法。
這個世界本來就操蛋，人為自己活，為身邊人活，沒有什麼不對。
他不是聖人，不想承擔什麼責任，他隻是想不讓身邊人遇到危險罷了。
自私無罪，有罪的是不擇手段的自私。
冉儀這嘴上說是權衡利益後，最正確的選擇，實際上不過是把自己的目的和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找到一個共同點後，用來遮擋的借口。
閆都市總部第一實驗室。
冉儀依靠在椅背上，手機貼著耳邊，眉頭緊鎖。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中出現了忐忑不安的感覺。
這種感覺，在他得知世界上有異常生物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了。
自己一直以來遵守的準則都是，果斷。
冉儀一直堅信他的判斷絕對不會錯，因為在算計每一條路的時候，他都把自己算進去了。
把自己的命進行價值換算，必要時也可以選擇犧牲。
在這種前提下，冉儀思考方案的時候就完全沒有任何顧慮，可以肆意打開自己的腦洞。
可此時此刻，他猶豫再三，選擇了威脅沈九歌。
從各種方案來看，此時威脅沈九歌是讓他答應幫忙解決‘門’概率最大的手段，前後的代價也都可以接受。
不知道為什麼，冉儀第一次對自己的決策產生了懷疑。
這樣真的是最合理的方法嗎？
“行，我答應了。”電話的另一頭響起了沈九歌的聲音。
和自己預料的一樣，沈九歌不可能拒絕，一切都如同正常的發展情況進行著。
但不知道為什麼，冉儀高興不起來。
不，他本來就不會高興，情緒是保持理性最不需要的客觀條件。
“‘門’的最新位置出現在江成市，厲夏已經帶人把周圍的區域清空了。
現在‘門’的附近隻有江成市的黑隊看守，暫時沒有特殊情況發生。
開門後遇到的情況和兩個異常生物融合後發生的變化，我都記錄在檔案裡了，資料已經發了你一份，你可以用智能手機接收。”冉儀恢複了往日的冷靜，快速將相關情報講解清楚。
“我知道了。”
沈九歌隻留下了四個字。
……
“咳咳！”
江城市一所居民小區內，一間蒼蠅館子被黑隊隊員團團圍住，封鎖警戒。
厲夏拄著拐杖站在小館門口，沐浴著太陽。
因為異能的緣故，他看起來總是病懨懨的，十分虛弱，即使他身體非常健康。
在成為黑隊隊長前，他去過總部接受醫療支隊隊長餘萱的體檢測試，身體各方麵指標都正常，沒有任何弱項。
但他總是這副久病未愈的狀態，怎樣都不能恢複正常。
溫暖的陽光灑落在他的身上，這樣曬太陽，能讓他身體舒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