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歌側過身子斜眼看向那個衣衫襤褸的男人。
這個人他記得,叫耿於懷。
前調查支隊隊長,第一個人體實驗的誌願者,他第一次來到收容支隊的時候就見過。
見到沈九歌的注意被自己吸引,耿於懷嗤笑一聲,
“我早就說過了那個瘋子的話不能信,可你偏不聽。
在他的手中,你永遠不可能得到利益,最好的結局就是沒有虧損。
照這條路繼續走下去,總有一天……你會像我一樣做出無法挽回,後悔終生的事情。”
沈九歌眼底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殺意。
“像你一樣?你是說自己暴走控製不住,殺死所有隊員的愚蠢行為嗎?”
牢房內,耿於懷的喘氣聲越發粗大。
掌心和護欄摩擦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隻可惜收容支隊的監牢太過牢固,蠻力是最沒用的手段。
“嗬嗬!你也就隻能嘴上逞逞能了。
等到你瀕死的那一天,你才會相信我說的是對的,隻不過那時,已經晚了。
不,也許不隻是你,你的朋友,你的家人,你所有熟悉的人,都會被他害死,全都得死!甚至是死在你的手中!”
沈九歌雙眸微眯,鬢角的青筋不自覺地冒出。
他隱隱察覺到自己的內心有點躁動,這種情緒他很久沒有過了。
細細回想一下,熟悉的感覺使記憶逐漸清晰。
這是暴戾的情緒。
這種情緒,自從小九通過冉儀的異常道具封印住意識的侵蝕後,他就再也沒出現過。
可現在,就像是戒了煙的男人聞到煙味,重新被勾起。
沈九歌目不轉睛地盯著耿於懷,拳頭越攥越緊。
“沈九歌,不對勁!”處於意識世界中的小九敏銳察覺到了沈九歌的情緒變化,“彆聽他說話!趕緊遠離他!”
大腦中清晰明了的警告立刻讓沈九歌的意識清醒了一瞬,他條件反射地聽從了小九的建議,迅速和耿於懷保持距離。
這是兩人一心同體一年來培養的默契。
黑暗中,那雙嗜血的眼瞳沒有遠離,他看向沈九歌的目光隻更加興奮。
……
閆都市。
艾比諾莫大廈最高層。
這一層隻能依靠電梯直達,無法通過按鈕選中樓層,特定人員的虹膜才可以驗證。
伴隨著電梯門開啟,一個西裝革履,豎著油亮大背頭的男子從中走出。
他進入室內的瞬間,整層樓的溫度仿佛都下降了幾度。
會議桌上的曹國安和藍瓊華備受煎熬,心臟砰砰直跳。
坐在最遠處的韓高軒淡然自若,並沒有因此感到恐懼。
呂文棟麵沉如水,徑直走向會議桌的主座,翹了個二郎腿坐下來。
“藍瓊華,實驗樣本收集的情況怎麼樣了。”
平日裡一副人妖樣的藍瓊華今天難得穿的像個男人,用自己儘量粗壯的嗓音說道,
“各省市的行動我都安排下去了,經過這段時間的準備,應該達到了您的要求。”
男人嘴唇一抿,沒有評價,轉頭看向左側“曹國安,實驗的進展如何?”
被叫到的男人渾身抖了一下,擦了擦油汗混雜的臉,小心道“藍部長給我的樣本已經全部完成了融合實驗。
畸死體的數量有些不夠,所以我們用養蠱的方法篩選了比較好的樣本留下,剩下的……拿去喂給已經洗腦完成的實驗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