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勇看見自己的爹娘，沒太大的反應，繼續往下說，
“你們收乾閨女，我是一點意見都沒有，你們一直想要個小棉襖！但是，誌國娶顧雲舒，這成什麼呢？哥哥娶妹妹？這樣能行嗎？”
奶奶氣惱的上去就是一巴掌，“你個死腦子，你不是說了，是乾閨女！怎麼就不行啊，又不是在老陳家五服裡的，怎麼就不行？就是掛個名而已就不行了，我還真沒看出來，你還這麼的古板？再說了，這關係，他們能說出去？還是你能說出去？誰能知道？”
陳大勇脖子一梗，跪在地上的身軀挺直，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的爹娘，“反正，我覺得不行，顧雲舒這孩子性格是挺好，但是她長的太好看，就是個禍端，容易遭事情，你看，她遇到的幾件事情，不都是因為長的好看？
咱們家，哪有那麼大的關係，背景，要是以後遇到硬茬子，那可怎麼辦？咱們這個家還過不過了，萬一他們之間的關係暴露了，不是把誌國也給連累了嗎？”
“老大啊！我一直覺得你忠厚老實，沒想到，你也變了，小心思也這麼多了，你要是把這點心思用在工作上，我是一點怨言都沒有，可是，你把心思全花在了家裡，你是想算計誰？你擔心的是什麼？”
“娘，我沒有？”陳大勇連忙辯解道。
“陳大勇，收起你的小心思，我是你娘，你怎麼想的，我還不清楚嗎？你擔心什麼？擔心家產嗎？還是擔心什麼？我看擔心的是你的職務吧！是不是雲舒這丫頭，他爸的遭遇嚇到你了？”
“娘，我真的沒有！”陳大勇極力的辯解，
“沒有？沒有你拿我收乾閨女說什麼事？你又不是小孩子，你不知道他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的?你擔心什麼？害怕什麼？長的漂亮是顧雲舒的錯嗎？再說了，隻要是誌國喜歡，就沒有關係！這樣漂亮的孫媳婦我很喜歡！”
“可是，她真的會連累這個家啊！紅顏禍水！娘！你看，她嫁給那個錢家，不到一年多，錢家就出事了吧！
後來軋鋼廠的劉科長看上了他，也跟著一家子都出事了吧！就連他老子，也跟著出事了！
就說到了村裡，不也有事情發生嗎？你說這不都是她長的漂亮惹出來的禍事，我不想再把這樣的禍事引到我們家來！”
陳大勇也急眼了，即使是畏懼老娘，他也敢將話說出來！
奶奶氣的手指頭直顫抖，“你！你！你！虧你還是我兒子，虧我一直還以為你為人老實忠厚！當官讓你變成現在這樣，真的讓我心寒！這是我養出來的兒子，當初，我生下來的時候，怎麼沒把你給掐死！”
爺爺連忙上前扶住奶奶，輕拍她的後背，不讓奶奶怒火攻心！
奶奶緩了緩，語氣變平靜的說，“你娘我不識字，沒讀過書，不知道什麼大道理，囉裡囉嗦的也說服不了你！但是話糙理不糙，你也不要說我說不清，我是你娘，現在，我認真的跟你講，這些話，我是第一次說，也是最後一次說你！你聽進去就好好的想想，你做的對不對！聽不進去，那就當耳邊風也罷！我就說一次！”
奶奶調整呼吸，努力的讓自己的情緒變得平緩，這才說道，
“我記得那年，59年吧，誌國才16歲，那時大概就是這個時間，下著大雪，誌國一個人從城裡走到村裡，當時我和你爺爺都嚇壞了，心說這孩子怎麼這個時候回來的？大雪天的！
他說家裡沒糧了，在城裡沒借到糧食！你想想，剛剛下著大雪，從城裡走到村裡要多長時間？我想留他住一晚上，但是他堅持要回去，說他娘和妹妹還在家等著他呢！就這樣，下著漫天大雪，他趁我們不注意就跑回去了！也不讓他爺爺給他送回去！
我就想問你，你一個當家男人，事後你就沒想過嗎？為什麼？你在城裡借不到糧食？你可是當家人，那些人，你事後討說法了沒有？你的血性呢？這件事，我和你爺爺當時不知道，要是知道，我指定要將他們家給砸了！還有，這件事怪誰，是不是怪你那個軟弱的媳婦，要不是誌國，這個家是不是散了？那麼，按你的意思，這樣的媳婦能要嗎？”
陳大勇低頭不語！
奶奶心中歎息，繼續說道，
“這件事，我不怪你，你當時出差在外，是你那不中用的媳婦惹出來的事端，她不是怕惹事端嗎？不是想委曲求全嗎？不是想討好彆人嗎？看到沒，這就是下場！
被人騎在頭頂上欺負，知道你家軟弱，知道你們家好欺負，誰不想過來踩兩腳，沾點便宜？
我就問你，要是沒有我大孫子那天放假回來，你媳婦和你閨女是不是要凍死，要餓死？
要是我大孫子在那大雪天，出點意外，我老陳家還有後嗎？
後來，我聽曉麗講，他哥在路上還遇到了狼，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大雪天，在遇到狼，你想想，他吃了多少的苦，遇到多少的凶險，這才挽救了這個家！
得虧我大孫子能乾，這個家一點一點的操持起來了，我就問你，你乾啥了，你幫他啥呢？你的所長，是他安排的吧！老二的工作是他安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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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的房子，是他重建的吧？老家的房子翻建的吧？就包括這裡，也是他自己搞出來的吧？
我就想問問你，你這當老子的，你在這裡做了什麼？家裡的吃喝用度，那樣不是我大孫子花的錢，你買什麼呢？你買過菜沒有？買過糕點沒有？我看你連煙酒都不用買，誌國都給你準備好了！
我問你，逢年過節的，你給我送什麼呢？哪一樣不是我孫子置辦的？你才是我兒子，他是我孫子，他孝敬你，你孝敬我，現在呢？誌國既要管我們，也要管你們，你和老二都是沾了我大孫子的光，就包括我們老兩口也是沾了我大孫子的光，這才能活了這麼久，指望你們兩，我和你爹，早就埋土裡了！我們老了，不能動，可以心安理得的！可你們呢？四十多正當年的時候，你們乾了些什麼？你們幫孩子們做了些什麼？
東西都是孩子自己掙來的，事情都是孩子辦的！我也說了，以後這個家，誌國做主！這一切都是誌國的，你擔心什麼？彆人家，是父母給孩子遮風擋雨的，是孩子的庇護所，保護神，你們呢？你們做了些什麼？
還有，雲舒那孩子的事情，這能怪孩子嗎？還不是那些人貪圖雲舒長的漂亮，想入非非嗎？這也能怪在雲舒頭上？你是不是不會睡覺怪床歪啊？把那些男人的錯誤全扣在了孩子頭上，你良心被狗吃了啊？
那些人，要是不犯錯誤，誰也懲罰不了他們，你敢說，你剛才說的那些人，一點問題都沒有？你敢保證嗎？你說的這些話，，是不是昧著良心再說的？”
陳大勇汗如雨下，冬季的室外，滴水成冰的天氣，張嘴說話都帶著濃濃的霧氣，可就在這樣的天氣下，陳大勇被他娘的一席話說的滿頭大汗！
奶奶看著身體顫抖的陳大勇，“我現在問你，今天這事，是不是你那膽小的媳婦說的？還是你自己擔心惹禍上身？如果你真的害怕，我安排你們斷親！這樣就不會影響到你升官發財了！你看行不行？”
“娘，我不敢了！我改！我聽話！”陳大勇突然趴伏在冰涼的地上，哽咽的說道，真要是斷了親，那可就沒父母，沒孩子了，陳大勇就是在混蛋，他也不敢這麼做，真要是這樣的話，他估計也要被千夫所指！
“老大啊！你扛過槍，打過仗，雖然受了點傷，也不至於把你的血性給熬沒了吧？
你看看，你這些年做的事情，你幫誌國分擔過什麼？我看你是當所長當的太安逸了，把自己給當廢了！一點血氣都沒有了！什麼事情都依賴你兒子，就是誌國對你太好了，快要把你養成了廢物了！
我可是聽說，你在單位，現在什麼事情都不管，全是那個傻柱的媳婦在管事，要不是軋鋼廠的羅廠長跟關係好，早把你給替換掉了，那些陳家村出來的小孩，被排擠成了啥樣了？如果真的犯錯了，咱們無話可說，可是要是為了給新人讓位，這就說不過去了吧？這些事，你都不管管？
還有，你媳婦，我看在我這裡，孤言少語的，回家倒是和你挺能聊啊？她擔心什麼？擔心我分家產嗎？你以為我傻，還是你爹傻？還是擔心，人家王淑梅就是圖我們家家產而來的！這家產都是陳誌國的，不也就是雲舒那丫頭的嗎？再說了，不是還有個慧慧在上麵鎮著，你們擔心什麼？也不知道你們在瞎盤算什麼？
還是你媳婦嫉妒我和王淑梅能在一起聊天，對她不冷不熱的，我倒是想和她聊啊，關鍵她要會聊天才行啊？我說十句，她就能回我，好！哦！嗯！知道了！
我就問你，這家長裡短的怎麼聊？兩人在一起，大眼瞪小眼的還差不多！
回家倒是挺能告狀的啊？就許她一天到晚的不說話，我和她大眼瞪小眼的，不許我跟王淑梅開開心心的嘮嘮家常啊？我就不明白，她嫉妒什麼？她是媳婦，王淑梅是閨女，這能一樣嗎？是擔心我偷偷貼補這個乾閨女？人家是陳誌國的丈母娘，需要我來做這件事情嗎？”
有時候，我真想扒開你們的腦袋，想要看看你們腦袋裡裝的是不是漿糊！一個比一個的犯糊塗！
行了！我也不跟你們說什麼廢話，能好好待著，就給我露著笑臉給我待著，大家一起開心的吃喝！要是想不開，現在就給我離開，彆給我大孫子的婚禮添堵！等明天，我就和你們去辦斷親去！”
奶奶回房間，時間不多了，爺爺也回房間了，再過一會，就該舉行儀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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