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黎族長跪坐在一張小茶幾前,帝俊坐在他的對麵,桌上放著一壺茶,兩人誰也沒有開口,彼此相互對望著。
良久,還是黎族長率先開口問道“孔兄,除了靈珠之事,是否還有彆的變數?比如北邙山的那位。”
帝俊搖搖頭道“天道縹緲,尚無定數,等時機到了,一切都會水落石出。對了黎兄,最近除了乾旱,苗疆是否還有彆的異常情況發生?”
黎族長想了想,道“並無異常。”
帝俊皺了皺眉,但也沒有說什麼。
黎族長看見帝俊這副表情心生不滿,忍不住喝道“孔嶽,這麼多年你怎麼還是這幅德行?有話你就說,吞吞吐吐的乾什麼?”
帝俊似乎已經習慣了黎族長的暴脾氣,並沒有把黎族長的嗬斥放在心上。他搖了搖頭,站了起來晃晃悠悠的走了幾步後說道“黎兄,水靈珠被應龍控製的時候,我聽阿奴喚到地獄之火,難道說應龍已經可以動用那魔物的力量了?”
黎族長沉聲道“這不可能!地獄之火何等的霸道,當年女魃被那魔物附身,借由它的魔性使女魃的火焰變異才產生了地獄之火。連應龍都被地獄之火所傷,他又怎麼可能會使用?”
帝俊皺著眉道“既然如此,那應龍又如何做到此等地步?”
黎族長不答,看了帝俊一眼後將手伸出。隻見黎族長的指尖處冒出了一圈紅色的波紋,波紋順著黎族長的操作飄到桌上的一個茶杯上。隻見茶杯被這波紋套住後就像活了一樣上躥下跳,黎族長手訣一變,茶杯的運動頓時變的有規律起來,飛速的在整個房間轉了一圈後又回到了茶幾上。
帝俊讚歎道“黎兄,沒想到你的控鶴擒龍術已經修煉到如此地步,真是讓孔某大開眼界啊!”
黎族長眉毛一挑,道“少跟我來這一套,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我剛才使用的並非火屬性能量,隻是利用法寶的屬性模擬出地獄之火的效果而已。”
“黎兄的意思是說,應龍也是借用了一部分魔物的力量才壓製住了水靈珠是嗎?”
“這是最大的可能性。除了這一點,我想不出應龍有什麼辦法能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搶走水靈珠。”
帝俊微微蹙眉,修長的手指輕輕掐算著,隨後問道“黎兄,有沒有出現什麼異獸?”
黎族長搖頭應道“沒有。”
看來又沒有線索了,帝俊和黎族長雙雙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兒,還是黎族長開口說道“孔兄,應龍素來獨來獨往,他在南疆這麼多年,心思也隻放在女魃身上。除了幫助大禹治水外,從未離開過南疆半步。這次我也想不明白,他為何要行如此冒險之事。難道他真的以為憑他一己之力就可以消滅那個魔物嗎?”
帝俊反問道“黎兄,如果應龍不能得償所願,你這南疆可還有寧日?”
黎族長臉色一變,他聽出了帝俊的言外之意,如果女魃有個三長兩短,他可不會顧及什麼天下蒼生,恐怕到時候整個南疆都會被應龍的憤怒所淹沒。
不過一想到那個魔物的強大,黎族長無奈的搖搖頭說道“孔嶽,你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吧,我們又怎麼可能會是那魔物的對手?當年為了封印它,黃帝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我九黎苗裔世代鎮守南疆,為的就是不讓這魔物出來禍亂天下,難道說還讓我們幫著應龍去解開封印不成?”
帝俊道“黎兄稍安勿躁,我也知道此事事關重大,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敢有解開封印的想法。不過今時不同往日,這麼多年的恩怨,也該做一個了結了!”
“你什麼意思?”
“此事的關鍵,就在你女兒身上。”
“清兒?”
黎族長失聲叫道“孔嶽,如果煉妖壺有用的話,當年主上也不會被那魔物奪舍了。”
帝俊解釋道“那是因為兵主並沒有發揮出煉妖壺的真正威力。”
黎族長有些歇斯底裡吼道“既然你也知道煉妖壺非失卻之陣不可為,又怎麼可能指望清兒能夠到達這等地步?清兒目前連一成威力都發揮不出來,你讓清兒去對付它,相當於是讓清兒去送死。”
帝俊平靜的說道“黎兄,你有沒有想過,水靈珠為什麼會在這個節骨眼出世?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也隻有清兒能得到煉妖壺的認可?”
黎族長冷冷的說道“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說,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清兒降生在這個時代並得到煉妖壺的認可,然後上天借由清兒之手除掉這個魔物嗎?”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不是嗎?”
黎族長把手一揮,道“我是九黎族的族長,也是一位父親,不可能拿著全族的性命和我女兒的安危來做賭注,此事以後再說吧,我累了。”
帝俊點點頭,道“黎兄,我也絕不會用天下蒼生和清兒的安危去賭,在沒有十足把握的情況下,我是不會亂來的,這點請你放心。”
正在這時,屋外響起了敲門聲。黎族長打開門一看,隻見黎夫人一臉焦地走了進來。她先對著帝俊點點頭,然後對黎族長說道“夫君,剛剛有人來稟報,說縣裡發生了一件怪事,很多家養的牲畜都無緣無故丟失了。還有一人家新修的墳塚也被破壞,屍體不翼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