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白癡還真打算一個個把他們送回去啊。”黑貓打個哈欠,
“意誌不錯啊,都堅持五個月了喵。不過嘛,人類可不是我們這種能忍受漫長時間的存在,估計過個成百上千年就會崩潰吧,嘻嘻。”
當一旁的小騎士依舊保持著沉默,呆呆看著前方。
沈羽如機械一般,一直重複著取票,給票這個循環。但那滿地的字據並沒有一絲減少的痕跡。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售票員交付車票時驀然開口,“我知道你的靈魂不屬於這個世界,他們是都市的罪孽,與你並無關係。你沒有理由去做這件事。”
“我知道啊,”沈羽緩緩開口,“我隻是想救那些孩子,然後完成承諾而已。至於都市的罪孽什麼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可你的行為並無意義,”售票員看向對方,緩緩道:
“你知道都市一天有多少死者,其中又有多少孩子嗎?你的行為隻能消磨掉自己的心靈。讓自己的精神崩潰。”
“你這讓我想起一個故事,”沈羽從對方手中接過車票,緩緩講述道:
“退朝後,沙灘上總留下很多小魚,於是一個孩子將他們一條條放入大海。後來有人問,這麼多的魚,你撿的過來嗎,有誰會在乎呢?”
說到這沈羽將車票遞給一個孩子,看著對方一字一頓道:
“我的回答和那孩子一樣,我在乎,這個孩子在乎,下一個孩子在乎。我不在意彆人怎麼說,我僅僅是想這麼做而已。”
“沒救了。”黑貓挖著鼻孔,不屑吐槽道,“這已經不是怪人和白癡能形容的了。他一定會後悔的,前提是他那時還有精神的話。”
但沈羽並沒有在意對方的話,而是默默轉身接過另一張車票。
燈柱照常在昏沉的濃霧彙閃爍著,但這點光芒在無儘的黑暗中是如此羸弱、微小、可悲,仿佛它的存在毫無意義,但它一直閃爍著,照亮著前方的道路。
一日,一月,一年,百年,千年……被賦予的時間就在這無儘的空間中流逝著。一張張車票被取下,送往渴望安眠的孩子手中。
沈羽就像西西弗斯那般,永恒的進行這個工作,但不同的是,而字跡上的名字也在一個個減少,哪怕後方是近乎無儘的存在。
沈羽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心中依然喪失時間的概念,隻是默默出重複機械的工作。
“現在應該可以了,”看著眼前如同機械一般的沈羽,黑貓緩緩站起身子,向著對方開口道:
“白癡,你隨時可以回去的。”
聞言沈羽驀然僵住,轉頭看一眼負手站立的的黑貓,轉身取過下一張票。
“看樣子是真瘋了,”黑貓搖搖頭,背過身揚聲道:“我就說人類與我們這種存在不同嘛,根本無力承時間。”
正在黑貓洋洋得意時,背後突然傳出一聲:
“不對。”
聞言黑貓驟然跳起,落地後捂住心臟,看著沈羽道:“你居然還沒瘋?”
“沒有。”沈羽彎腰將車票遞給孩子。緩緩回道。
在【大師】的進升之後,沈羽五感極度敏銳,能明確感受周遭的一切。
並且在補全【王國】的心靈質點之後。靈魂進升變得更為牢固,再加上【黃蜂守護】的效果。
這導致了沈羽無法在漫長的時間中精神崩潰,隻能清醒的度過這近乎無儘的時間、
但即便如此,那漫長時間也令他忘卻這個概念,但有一點沈羽時刻記得。在交付車票時,給對方一個微笑。
“這就是安吉拉的感受嗎?”沈羽站起身子,看向被自己完成的大部分。不由得搖著頭,發出一聲苦笑。
在漫長的時間下,再龐大的數字也會被消耗殆儘啊。
那麼,在無儘的都市循環中,被光之種斬斷的循環又能堅持多久。但,隻是站在這裡什麼都不做,世界也不會改變。
沈羽緩緩轉過身,看向字據上顯現的、近乎無儘的死亡。
所有人向著都市的**爬行著,哪怕粉身碎骨,阿諾、吳克、哈維、伊諾……無數父母眼中的珍寶,孩子的父母。淪為翼眼中的垃圾,低劣的耗材。
哪怕隻光之種在都市中隻是短暫的一瞬,我也要將其完成,斬斷那循環。隻有那樣,才能不辜負因此犧牲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