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羽就這樣靜靜的懸浮於半空之中,仿佛被沉重的夜色暫時遺忘,幻影般的軀殼在火光的映射下閃爍著,顯得有些孤獨。
領主的士兵們如同無情的機械版,逐個點燃村落中的房屋,火舌貪婪舔食著木質的房屋,將整個村子拖入絕望的白夜。
整個村莊逐漸被一片火海包圍,黑煙滾滾的翻騰著,將夜空中的星辰遮蔽,空氣中彌散著滿是木頭燃燒的焦味。
轟隆,那簡陋搭建救助站在火焰中轟然倒塌,為內部瀕死的人們帶去最後的終曲。
赤紅的光芒不斷蔓延著,為天氣披上一層白紗,時間就在這片白夜中緩緩爬蜒著,直到火焰將一切燃儘,萬物歸於寂靜。
良久之後,隨著渺遠的天空出現一抹魚肚白,太陽裹挾著無邊的光芒,再度緩緩歸來,將那近乎永恒的白夜驅散,仿佛那隻是一場虛妄的幻夢。
晨曦再度拂過沉睡的大地,但再也無法帶來一絲溫暖,隨著廣袤無垠黑暗褪去,所遺留下的,隻有無儘的灰燼與殘骸。
不知是因為身體處於幻影般狀態,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沈羽覺得那高懸的太陽是如此的冰冷。
不知從何時開始,沈羽驀然聽見從遙遠的地平線上傳出的歌謠,那聲音很輕,卻清晰傳入自己心中。
在那久遠的日子裡,
小巷深處幽幽響,
老鼠吱吱,夜幕輕降,
故事在老牆根低唱。
死亡的烏鴉,步履蹣跚,
走出空蕩蕩的房,
它的目光,深邃又長,
藏著無數的悲傷,
老鼠吱吱,細數過往,
在死寂中輕輕回響。
鮮花與孩童,在幻夢裡同葬,
在那無人知曉的地方,
老鼠吱吱,挖開土壤,
人們在黑暗中被蟲蟻埋葬,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太陽照常掛在天上。
……
那童聲哼唱的的歌謠宛如潮水般湧入沈羽心中,不斷拍打著。聞言沈羽暗自歎一口氣,看向鳥嘴醫生的住房。
昨晚的兩個士兵在已然化為焦炭的房門前躊躇著,後麵的拍了拍自己的同僚,試探性問道:
“喂,那個人不會以惡魔的身份,重新爬出來吧?”
“不知道,先去看看吧。”前方的士兵咽下一口唾沫,隨後抽出腰間的長劍,一腳將前方化為焦炭的房門踢碎。
當那焦黑的木門轟隆一聲碎裂後,便顯露出那緊緊懷抱著箱子的屍骸,對方的身體已經嚴重碳化,卻仍然死死抱著懷裡的木箱。
見狀前方的士兵暗自咽下一口唾沫,隨後緊握長劍,一擊劈向前方。
隨著嘩啦一聲,屍骸連帶著木箱在這一擊下頓時碎裂。而領主的士兵則是提著劍,在那一攤灰燼中翻找著。
“看見了嗎,裡麵是什麼?”
“好像都是書,不過都已經燒毀了。”前麵的士兵用右手的長劍戳碎一本碳化的筆記,向後方皺眉道:
“晦氣,我還以為這麼大箱子裡麵能有些金幣呢?白跑一切。”
見狀前方的士兵冷哼一聲,隨後上前一腳將箱中筆記踢散,踩了幾腳後轉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