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火牆上感受著脊背下傳來的熱量,黃品愈發的不想動彈。
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到腦力勞動者的消耗,絲毫不比體力勞動者差到哪去。
隻是在忙碌的各處查看,做了一個對趕路人員粗略的編組計劃就感覺仿佛使儘了全身的力氣,腦袋也有些發沉發昏。
坐在木塌上的王昂見黃品回來良久不吭聲,調侃道:“到了北假地那邊紮營時再弄個火牆就是,有什麼舍不得的。”
“彆在那揣著明白裝糊塗。”
懶洋洋的回了一句,黃品坐了起來,橫了一眼王昂道:“知道什麼叫君子嗎?
你有肉吃,而彆人沒有時,你不吧唧嘴就是君子。
你升官發財到大地方去,自己偷著樂就行了。”
王昂揉了揉鼻頭,“總是能從你嘴裡聽到新鮮說辭。
你若是有個好師傅,肯定是辯學的好手。”
往火牆邊上湊了湊,王昂拍了拍黃品的大腿,一挑眉道:“用不著妒忌我,你這次升任的官職也不低,在有些時候甚至還要壓我一頭。”
摸著下巴摩挲了幾下,王昂有些疑惑道:“蒙恬這是抽了什麼瘋。
居然給了你兩個都尉之職,真是奇怪。”
“有什麼奇怪的,依我看那兩個都尉都給得低了。”
守在爐旁與往日截然不同,好似乖巧的小媳婦一樣的白玉,先是應了一聲後,語氣極為不滿道:“大秦以律令為綱。
有功者必賞,有能者必為官,勞大者必祿厚,功多者必爵尊,能治眾者必官大。
除了治眾他還沒有機會一展心中錦繡,其他的哪個他沒做到。
備塞都尉與濃都尉是什麼?
前一個是隻管兵而不管民。
但平日兵在哪?
隻有戰時發屯調更卒過來他才能領兵。
可真到了戰時,真正能出擊的還是屯軍。
後一個農都尉,更是瑣碎事纏身之職。
若是三兩年內耕田開的不好,還要吃罪。”
自從前夜白玉從後邊猛得抱住他,又邊哽咽著邊語無倫次的說著隻有她自己能懂的話。
黃品心中生出一種莫名的歡喜與衝動,反客為主將白玉狠狠抱在懷裡。
緊緊擁在一起後,白玉雖然再沒說什麼,但低聲的哽咽與同樣用力抱緊的雙臂,已經將意思表達的清清楚楚。
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足以使兩人生出好感。
黃品又不是什麼聖人,很想趁勢將白玉推倒,吃個餃子皮再來場摔跤運動。
但兩人即將分彆,再相見不知何時,甚至是能不能再見都是個未知數。
而且白玉又是軍中法吏,一旦沒操作好有了身孕,就把人家徹底給毀了。
也把涉間等一直照顧白玉的那些人給牽連到,不單單是丟顏麵的事情。
強壓住心中的那股衝動與男人的火氣,一直抱到白玉不舍的回自己的營帳。
但這並不能影響到兩人在當下是彼此間最親密的人。
黃品自然能聽出白玉的那番說辭完全是愛屋及烏。
北假地其實就是陰山山脈以南,黃河以北的河套地區。
隻不過現在還沒有河套這個叫法。
但不管這裡叫什麼,都是堪比江南的豐腴之地。
不久後這裡肯定就會單獨設立一郡。
而邊郡與內地不同,屬於特殊軍事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