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斜揚於空的煙柱是由一輛被引燃的大車與車上的皮革所發出。
地上的煙塵也是由墨安領著車隊的百餘人拚命拿著木板刮動地麵而來。
看到並非是真有援軍而來,剛剛死裡逃生而鬆了口氣的屯卒與更卒的神明再次緊繃了起來。
立刻將手中的武器指向一同逃脫出來的胡人,氣氛瞬間就緊張到了頂點。
不過隨著幾聲胡語的大喝,兩千多的胡人紛紛從馬上跳了下來,並且將手中的刀劍都收入了鞘中。
緊張的氣氛隨著胡人示好的舉動頓時消減了許多。
但黃品對此沒有感受到任何欣喜,反而心情極為沉重,並且對胡人接連古怪的舉動倍感疑惑。
王昂倒是沒黃品想的那麼多,這一戰雖然有折損,可弄回來這麼多胡人也不算虧。
長舒了一口氣後,看到黃品方才收起長刀再次端起的長鈹還在指著那些下胡人,湊過來低聲道:“接下來是怎麼個章程。
是直接趕著這些人回營,還是先與發號施令的那位談談。
總不能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對峙在這。”
黃品沒有看向王昂,而是目光依舊緊緊盯著胡人語速極快地詢問道:“大營裡還有多少人馬,離這又到底還有多遠。
你是被派過來駐守乞伏山這邊的,還是有其他的軍務路過這裡。”
王昂被黃品的樣子弄得也緊張起來,同樣端起長鈹指向胡人快速回道:”營裡還有兩千的材官。
築城那裡還有更卒與刑徒,有七千左右的數目。
我這一曲是被派過來駐守這裡的,與你是鄰居。
出來既是巡邊,也是打算到你那看看。
畢竟你與白玉的婚事我沒趕上,作為……”
“派人回營讓材官們做好準備,這些胡人一個都能放走。”
打斷王昂,黃品磕了磕馬腹,從屯卒與更卒間越了出去,臉色陰沉的直奔方才下令的那個胡人。
黃品的甲胄與尋常秦軍的不同,並不是如長裙一樣的長身甲,而是全身上下都被甲胄所包裹。
原本亮晃晃的甲片上經過持續的衝陣也布滿了血跡,變為了刺眼的黑紅之色。
加上黃品的身形高大,大黑馬也同樣高出尋常馬匹一頭。
看起來仿佛是剛剛從地獄中走出的絕世殺神一樣。
緩緩走過去時,給那些胡人帶來了極大的壓迫感。
甚至有不少的胡人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
眼見著要騷亂起來,最初下令的那個胡人再次開口大喝了兩聲,使得隱隱要再次抽出武器的胡人重新安靜了下來。
而抵近聽了這胡人說話的音色,黃品麵甲裡的臉龐頓時變得一冷。
端著長鈹再次緩緩向前,不顧胡人們再次騷動起來,直到鈹尖快要戳到那個胡人,黃品才勒馬停下。
“下令讓你的族人扔掉長刀離開戰馬,於南邊五十步外聚攏到一起。”
黃品的話並未得到回應,下令的胡人隻是目光冷冷地看著黃品。
“這裡是大秦國境,爾等擅自闖入又不顧警告肆意在大秦之境廝殺。
已經觸犯我大秦律令!
我命令你立刻讓你的族人放下刀劍,離開戰馬!”
黃品目光同樣冰冷地盯著同樣戴著麵具的胡人,提高音量再次重複了一遍要求。
頓了頓,黃品抬起長鈹緩緩將鈹尖挪動到胡人首領的麵前,“我的耐心很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