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米稚親眼見識過秦人的勇武。
尤其是黃品那幾乎能將天地間的光亮全都遮住的高大身軀,還有那雙如野獸般冰冷的雙眼,到了現在還記憶猶新。
而且月氏眼下已經有了匈奴這樣一個強敵。
如果再將秦國得罪,月氏的處境會愈發危險。
因此塔米稚打心底裡她不願與秦人發生任何紛爭。
本想邊看簡書邊勸慰畢勒葛不要衝動,但她沒想到畢勒葛連片刻都等不得。
塔米稚隻能不顧親人的禮儀,跟著起身站起來,並且一把拉住了畢勒葛的胳膊,“這裡是秦國的都城。
而且秦國的強大是月氏招惹不起的,你……”
“閉嘴!”畢勒葛一把甩開了塔米稚的手,怒氣衝衝道:“月氏從不怕任何強大的敵人,你的膽怯不配為月氏人!”
斥責了一句塔米稚,畢勒葛將目光投向嬴政,壓了壓心中的怒火,大聲開口道:“月氏的國域或許沒有秦國大。
但月氏人的勇武與膽量卻與秦人一樣大。
不管麵對多大強大的敵人,從來不會懼怕,更不會屈服。
月氏不會成為任何人的彆部,更不會成為任何人的仆從。
請您收回這個無禮的要求。
如果執意這樣,秦國收獲的將不是月氏人的友誼,而是月氏人無窮無儘的怒火。”
說罷,畢勒葛扭頭看向塔米稚,聲音冰冷道:“將我說得這些講給秦人的王,不許有任何改動。”
畢勒葛已經將話說出去,即便她不想講,秦人也會詢問。
塔米稚眼中閃過一抹擔憂後,隻得對嬴政再次恭敬地行了一禮,緩緩開口道:“尊貴的秦國皇帝,您的要求對月氏而言太過重大,也略微有些無禮。
這不是我與王兄能夠做出決定的,同樣也不是父王能夠決定的。
真正能夠做出這個決定的,是數百萬的月氏人,是幾十萬的月氏勇士。
而月氏的勇士曆來如天空上隨意翱翔的雄鷹,從不會主動走進牢籠。
恐怕皇帝的這個要求,月氏難以答應。”
塔米稚雖然沒按畢勒葛的原話說,但意思卻表達的一樣。
不過畢竟拒絕的是秦國這樣的龐然大物,塔米稚難免心中忐忑。
當看到高台上的秦國皇帝並沒有動怒的跡象,塔米才稚稍稍鬆了一口氣。
但怒火沒對他們發出來,不意味著秦國的皇帝沒有怒火。
扭頭對畢勒葛微微點點頭後,塔米稚再次開口道:“方才陛下說過秦國為禮儀之邦,您的要求可與此相悖。
而且如兄長所言,月氏是帶著友誼與誠意而來。
更何況秦國與月氏有著共同的敵人,陛下如此可不是待客之道。”
頓了頓,塔米稚輕輕咬了咬嘴唇,猶豫了一下繼續道:“月氏的勇士與秦國的銳士已經並肩禦敵過。
我與兩千族人更是得大秦銳士相助,從匈奴人的手中得以逃脫。
而大秦銳士除卻勇武,品行上也無可挑剔。
我與族人除去感激,還倍感尊崇。
為能有如此大鄰而萬分欣喜。
當安登都尉黃將軍提出要求時,我與族人沒有任何猶豫便答應了下來。
更是發誓要與大秦的情誼萬古長存。
陛下為秦國偉大而無比尊貴的皇帝,您的品行必然比將軍還要高尚聖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