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米稚從發癲到獻媚的轉折實在太突然,驚得李信與兒子李超的下巴都要掉下來砸到腳麵上。
尤其是塔米稚最後一臉諂媚與且十分肉麻的補充,讓這對父子同時都是微微一個趔趄。
並且在重新站穩後,不約而同地將目光看向了黃品。
而這目光中除了驚愕,滿是你到底對這胡女做了些什麼的疑惑。
對於塔米稚的服軟,黃品有所預料。
畢竟故意連蒙帶嚇唬的就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塔米稚根本沒說上幾句就十分乾脆的選擇既然打不過就加入這個選項。
而且那話說得要多諂媚就有多諂媚,沒有一絲身為月氏王女該有的驕傲。
最要命的是還要親自獻祭。
刨除道德層麵,那話聽著確實是爽,但問題是卻極容易讓人生出誤會。
而且這根本不是他能享受的待遇。
如果真傳出去,李斯絕對會拿這個做文章。
這讓黃品的心中各種草泥馬來回奔騰。
當察覺李信與李超這對父子用異樣的目光看過來,黃品立刻斂了斂心神。
將手從塔米稚的頭上放下,黃品語氣依舊冰冷道:“你做大商比做王女更稱職,居然將心思算計到我頭上。
不過你很走運,應下來的還算快。”
掃了一眼畢勒葛,黃品對塔米稚豎起三根手指,冷冷一笑道:“不過你對我說了多少謊話你自己清楚。
想讓我相信你,你最少要做到三點。
第一,傳信讓月氏送來戰馬兩萬,牛五萬,羊十萬。
第二,除了國書與按照陛下賜下簡書上麵的去做,你還要寫一份如何求助大秦幫你為王,且永不背叛大秦的文書。”
走到炕沿旁,抬手指了指還在裝暈的畢勒葛,黃品緊緊盯著塔米稚的雙眼一字一頓道:“第三,你要當著祈福塞兩千多族人的麵,親手將他殺了。”
當聽到黃品提出的第三個要求,不單是塔米稚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就連李信與李超都吃驚不小。
這簡直比殺人誅心還要狠厲。
不過讓塔米稚當著族人的麵殺掉自己的兄長,確實是讓她再沒有回頭路可走。
李信與李超相互對視了一眼後,都壓下了開口的衝動。
塔米稚十分清楚的知道,想要讓黃品放她回去,肯定要付出些代價,以及留下一些把柄。
但是除了第二條,另外哪一條都超出了她的預想。
尤其是當著族人的麵殺掉畢勒葛。
但凡秦人放回去一個目睹她殺兄的族人,都會引發一些禍亂。
若是將兩千多的族人都放回去,今後就算她坐上王位,也極有可能被趕下去。
她今後將徹底受製於秦人,再沒翻身的可能。
在錯愕過後,塔米稚立刻匍匐在黃品的腳下,用既諂媚又是無能為力的表情乞求道:“我雖是王女,可您要的馬匹與牛羊數目太大,沒人會為我奉上這些。
與兄長一父所出,即便是為了王位我也無法對他下手。
求您換些旁的要求吧。”
黃品蹲下身子,抬手幫著塔米稚捋順了幾下亂發,勾著嘴角輕笑道:“若是連那些牲畜都送不來,你在月氏根本就沒什麼分量。
那麼你所寫的國書,你覺得會有什麼用嗎?”
扭頭看了看炕上的畢勒葛,黃品轉回頭輕輕拍了拍塔米稚的肩頭,微微搖頭道:“連兄長都不敢動手,那你還爭什麼王位。
眼見著你輸,什麼都得不來,我還不如自己去取。”
黃品的話讓塔米稚又一次慌亂起來,兩隻手再次抓住黃品的胳膊,帶著哭腔連聲哀求道:“求您換個要求吧,這些我真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