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黃品的到來,行人重於與行人肥既有些吃驚,又在預料之中。
畢竟如何謀劃月氏是黃品的事,出使月氏則是典客的事。
黃品有再大的不滿,不可能總這樣關著他們,或是一直不見他們。
兩人在同時錯愕了一下後,便立刻都回過了神。
不過兩人回過神後的反應卻截然不同。
行人肥是立刻邁步奔向傳舍的大門。
行人重則是冷哼一聲扭頭往屋舍裡走。
“你怎麼往屋舍走!”
聽到行人重的腳步聲不對,行人肥立刻停下扭頭看過去。
看到行人重的舉動先是疑惑地驚呼了一聲,隨即不管行人重到底是什麼意思,急迫地勸道:“還有隴西侯跟著,不去迎一迎要失禮數的。
可彆讓人抓著不敬之罪使手段,趕緊過來一起迎過去。”
“你與隴西侯說我重病,現在出不得門。”交代一句應付的說辭,不管行人肥的反應,行人重走到屋舍的門內揮手道:“不提前告知,可怪不得沒人去迎接。”
行人肥本想再勸一勸,但是考慮到傳舍就那麼大,再磨蹭下去怕是人都要進院落。
隻能歎息一聲轉身再次快步奔向大門。
“你是行人重還是行人肥。”
剛奔出院落沒跑幾步,行人肥沒想到迎麵就碰到已經穿過兩進院子的黃品與李信。
而且聽黃品的語氣很是不善,行人肥不敢有怠慢,立刻作揖行禮,“行人肥,拜見安登君,拜見隴西侯。
沒能出門親迎二位君侯,還望恕失禮之罪。”
打量了兩眼將姿態放的很低的行人肥,黃品麵色冷峻道:“擔不起你的行禮,你也沒什麼可失禮的。
行人重在哪,帶我過去找他。”
黃品的語氣讓行人肥心中咯噔一下。
連表麵的客套與寒暄都沒有,並且上來就要找行人重,怕是要出大麻煩。
趕忙直起身子,邊在前邊引路,邊為行人重開脫道:“前兩日受了風寒,身子有些不適,隻能臥榻將養。
不能親迎出來,心中大為慚愧,特意讓我給二位君侯告罪。”
“受了風寒?!”用譏諷地語氣嘀咕一句,黃品嗬嗬冷笑道:“你這個副使要麼是不被他當回事,要麼就是你的心也臟了。”
李信沒想到黃品上來就開始責難,這與之前商議的截然不同。
但考慮到行人重托病不出確實很過分,黃品生氣也是應該。
李信便沒往深處想,並且按計劃開口配合道:“趕了一千多裡路,哪個能不疲憊。
於重染了風寒與周肥能有什麼關係。”
黃品看了一眼李信,心中重重一歎。
李信被擼掉大將軍的職位,恐怕並不隻是因為伐楚失利。
與政治上的嗅覺遲緩以及總是以武人的思維去想事情也有很大關係。
之所以隻打算嚇唬嚇唬使團,是出於使團並沒有與祈福塞那邊有串聯。
擅自答應畢勒葛與塔米稚,完全是出於對功勳的急迫。
但是使團在傳舍內接連幾日的開噴,顯然是有恃無恐。
而通過一路帶著王、李兩家的人趕往安登,因為什麼有恃無恐又顯而易見。
他與李信親自登門,不管能迎到哪,總歸要迎一迎。
硬是找了托病起不來這個緣由,更坐實了這一點。
對此黃品倒是沒有太過憤怒,更多的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