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向來比雨滴喜人的地方就是象征潔淨的白色以及好似輕如花絮般飄舞的樣子。
不過這隻局限於雪勢要稍微有些規模的情況下。
尤其是半戈壁半草場的荒涼曠野,細小且不夠密集的小雪飄落下來,頃刻間便與滾滾的黃沙攪在一起。
半黃半白的顏色,沒一絲潔淨地樣子,也沒一分的美感。
端坐於馬上前行的黃品,心情與落錯了地方的雪花一樣,極度的不美麗。
心情的不佳的緣由很簡單。
並非還在糾結於安登發生的種種事情。
而是飄舞的雪花不但落錯了地方,還落得不是時候,更準確來說是落得有些早了。
提早下雪就意味著提前進入了寒冬。
祈福塞與月氏北大門大澤間的千裡征途,勢必要受到氣溫的影響。
對於行軍打仗而言,再細微的影響也有可能波及到勝敗。
而打仗的勝敗,則是勝則生,敗則死。
就是這麼簡單,就是這麼殘酷。
刨除這些,這一次也是黃品真正意義上的領兵打仗。
李信雖然一旁跟著,但更像是護道人的角色。
至於涉間,黃品不敢指望也不想指望。
王昂則是更不用提,打仗雖然腦子會變得智商在線,但還是過於簡單粗暴,甚至是牽扯到玄學。
與其從王昂那得些有用的建議,還不如一個人靜靜地琢磨。
終是還要靠他自己,再連帶著對這一仗太渴望打勝。
黃品心情不好的同時,也倍感壓力大增。
琢磨起事情來,臉色自然略微有些陰沉。
“天陰,你小子的臉怎麼跟著一起陰。”
側耳聽了聽大軍馬蹄沉重的扣地聲,李信臉上帶著止不住的笑意道:“已經快十年了,你小子不要掃我的興。
少在那裡拉著長臉,有什麼不痛快趕緊說。
不過與你先說好,於重那事你就不要再提了。
連喊帶吼外加威脅的讓他在傳信上寫些偏幫的說辭已經極為不易。
還有蒙擴是之前你主動要來的,他對你不服我可說不上話。”
李信的話說的極沒營養,黃品隻是抬眼翻了一下並沒有吭聲,繼續琢磨著殺雞儆猴的這一仗怎麼打才能更穩贏一些。
“哎,還來勁了是吧。”
見黃品沒理會自己,李信撥馬向黃品靠得更近了一些,撇著嘴繼續道:“我打了不知道多少仗,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怕。
可唯獨到你這,見你陰沉著臉心裡就打突突。
你要是又有什麼幺蛾子,趕緊提早跟我說。
再弄一出於重那樣的事,我可真要受不住。”
“您能不能不要張嘴閉嘴的總是提於重。
知道您是不讚同我的做法,但卻還是站在我這邊。
小子心裡感激著呢,沒見把大兄都給叫上。”
眼見著李信開啟碎碎念模式,再仔細思慮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黃品先是開玩笑的吐槽一句,隨後仰頭看向天空道:“大漠下雪雖少,但卻並不稀罕,更是有雪勢極大的時候。
即便是有您跟著,我心裡還是有些沒底。
拔蘭部彆說是不能一戰而滅,打得半半磕磕都算輸。”
“你陰沉著臉就是因為這個?”又氣又好笑地對著黃品搖晃了幾下馬鞭,李信一臉傲嬌道:“你總說我是做過大將軍的人,難道連滅個胡部還做不到?”
李信的驕傲與自信並不是來自於過往的戰績,而是源自於對歸附胡部的了解,以及不下數十次的推演。
涉無疾雖然年歲大了些,於安置胡人上體力有些跟不上。
但也正因為年歲的緣故,做事很有章法也很有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