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大把光陰可用?待北地徹底安穩全力支持我奪下廊地?”
臉上帶著無奈與痛苦的呢喃一句蒙毅的安慰,黃品用力搖了搖頭,用隻他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補充了一句,“明年就要大亂,哪裡還有時間可浪費。”
蒙毅從鹹陽一路斜插過來,穿越大漠算得上是最危險的時候。
與之前想象中的並不太一樣,尤其是山口大營的安穩,更是出乎了他的預料。
再有李信趕來馳援,使得蒙毅能理解黃品此刻的心情與不甘。
不過能夠僥幸拿下大澤,不意味著能順利或是再次僥幸的拿下廊地。
雖然月氏人內部有紛爭,可畢竟空弦之士至少還有二十萬。
舍棄大澤或許就是月氏人的底線。
一旦揮兵踏入廊地,必會遭受月氏人的瘋狂反撲。
而輜重得不到保證,兵力上月氏人又是數倍於己,結果是不言而喻的。
甚至是眼下的平靜與安穩也隻是暫時,或者說是一種假象。
蒙毅認為即便黃品聰慧近妖,也很難再一次帶來驚喜。
更何況皇令不可違,蒙毅也僅僅是理解黃品的心境。
在看到黃品搖頭後,蒙毅立刻輕聲接口道“皇令最忌朝令夕改。
況且整個大秦已經圍繞著築路轉起來,時間上根本來不及做出調整。
而得不到隴西與北地兩郡的配合,單憑你與涉間領著的半數左軍,很難取得廊地。”
頓了頓,蒙毅對黃品露出和煦的笑容,指著帳外道“奪下大澤已經是又一件潑天的勞功。
收收心思用在如何治理上,再與涉間把將士們的功勳給報上去。
再者,冬日裡如此用兵,將士們可是苦的很,也該停下歇一歇。”
對於蒙毅的勸慰,黃品除了報以苦笑,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急著拿下河西走廊,除了不讓匈奴得手以外,另一個主要目的就是給大秦多出一個大後方。
曾經因為看過在網上很火的大唐漠北最後一次轉賬的廣告片。
被感動的淚目的黃品特意仔細查詢過唐末時期有關河西走廊的資料,並且將河西走廊的整個前世今生都給捋順了一遍。
對於河西走廊的價值,算是有一個直觀的認識。
在海運不發達的時期,這不光是一條黃金商道。
稍稍開發一下既可用農耕養活眾多的人口,又可以憑借優良的草場牧養優秀的戰馬。
加之南側的祁連山與北側的大山隻有幾處山口可進入走廊。
西側又有大漠這道天然的屏障,完全是一處易守難攻之地。
假如今後有什麼閃失,沒能保住蒙恬與扶蘇,或者他自己遭遇不幸。
致使關中的戰事還如真正曆史走向那樣陷入不利,河西走廊就將是大秦翻盤的本錢。
如果將修築直道的人力物力用在開發河西上,作用絕對要比直道大上不知多少。
可惜沒人能理解他的苦心,就連政哥都是如此。
不要說全力開發河西,就是他繼續動手都不行。
想到這,黃品重重一歎。
再偉大的人也難逃時代的局限性。
下意識的將目光挪到掛起的輿圖上,黃品不但再次苦笑出聲,新拓之地也顯得格外刺眼。
從乞伏山開始向西北一直延伸到大澤,就是像是凸出的一根長棍。
沒有有利地勢可借力,想要將其經營起來談何容易。
尤其是大澤,土地雖然還算豐腴,可終究沒有依托。
守衛的力量稍稍弱一些,麵對來取如風的匈奴人,將很難守得住。
而將最為豐腴的大澤丟掉,又很容易引發連鎖反應。
一退再退,直到退到起伏山與卑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