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品之前一直震驚於‘隻要他活,其他人皆可死’這句話中。
直到蒙毅說出最後幾句話時才從震驚中緩過來。
本來滿心都是對政哥的感激以及事態有大轉變的欣喜。
可蒙毅話中的另一層意思,卻讓黃品心中變得有些複雜與生出一股無力感。
蒙毅是不是與蒙恬一樣的一心為公不清楚。
可顯然帶著些大秦第一家族的驕傲,壓根不認為有人敢對蒙家動手。
甚至也認為蒙家同樣出身關東,即便與旁的關東士卿不是一路人,也理所當然地覺得不該有人對他們動手。
兄弟兩人都這樣毫無防備且極為固執最是讓人頭疼。
跨越兩千年的時空,搞些小發明小創造容易,改變人的觀念實在是地獄級彆的難度。
恐怕將來勸說起來不是廢多少唾沫星子的問題,很有可能他不被人理解,而成了大反派被集火的問題。
“該說得都與你說了,還胡亂琢磨什麼。”
將陷入沉思且臉色來回變換的黃品不滿的打斷,蒙毅將目光投向鹹陽的方向,麵色一正道“最後與你說幾句出身的事。
你不能被老秦人所左右,而是該由你帶著老秦人走向正途。
還有,你要知道老秦人最大的族首該是陛下。”
蒙毅最後的話既有點撥又有警告的意思。
不過黃品已經不打算再深想與解釋什麼。
就連原本要提醒蒙毅與政哥出巡的時候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離開的話都不打算再說。
首先是無休止的闡述他的觀點並非所有人都讚同。
有些事情更解釋不清,即便說了蒙毅也不會信。
而且還特麼十分心累。
另外,黃文海已經帶人挑好甲胄拿了過來。
即便他絮絮叨叨的說些什麼,滿心歡喜的蒙毅也是一個耳朵聽一個耳朵冒。
其次政哥的生命已經進入倒計時。
他無法給政哥續命,就隻能竭儘全力保住政哥所創立的大秦。
用不著再多說什麼,到了明年兩橫一豎乾就完了。
而蒙毅在看到合他身材的甲胄後,也確實如黃品想的那樣,根本沒心思再閒談。
臉上掛著止不住的笑意,直接拿起胸甲先披在身上。
待腹甲、群甲穿在身上,蒙毅感覺了一下分量,極為感慨道“這甲確實夠分量,若是材官穿了恐怕能與騎士正麵廝殺。”
頓了頓,蒙毅帶著好奇與疑惑道“九原的工師與工人算不上多,又不能都用來鍛打軍器。
是如何打造出這樣精良厚重,且數目並不算少的重甲。”
“若是步卒對陣騎士這甲還要重上二十斤。
至於如何打造的,一看就是您很少關注上將軍或是隴西侯給上計的文書。
單靠人力肯定是沒法這麼快的鍛打出來,可借了外力那就快了。”
拿起護肩與護項黃品一邊給蒙毅穿上一邊含含糊糊的回了幾句。
隨後不等蒙毅再詢問,黃品立刻後退兩步,上下仔細打量兩眼滿意的點點頭並且轉移話題道“甲胄上身,看起來更威風了。
您若是與上將軍一樣從軍,大秦一定又多了一名驍勇善戰的虎將。”
“阿諛到我這來了?”
蒙毅話中雖然好似透著不滿,可語氣卻極為輕快與一絲得意。
待黃文海將脛甲穿好,故意上下跳了幾下,又舒展胳膊幾下,蒙毅語氣透著欣喜與滿意道“當真是寶甲。
既護住了全身,臂膀動起來又不沉滯。”
大步流星的走到已經同樣被鐵甲包裹住的大黑馬跟前,蒙毅對黃品一招手,“彆忘了宮內銳士可是歸我統屬,我也是軍伍之人。
過來助我上馬,試試這重騎到底神威如何!”
大步過去在大黑馬耳邊說了幾句諸如受累與要乖一些的話,黃品一邊將蒙毅扶上去一邊對黃文海道“準備些木柵,再弄幾套皮甲立起來。”
蒙毅原本還想笑話黃品說小話安撫戰馬,但聽了後邊的安排,哈哈大笑道“大善!”
其實黃品覺得這樣安排多少有些小兒科。
戰馬的鐵甲一百多斤,人的甲胄又在四五十斤左右。
如果再算上戰馬和人的自身重量,整體重量將達到半噸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