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裡算不上有多遠。
不惜馬力以及鹹陽道路非常平坦的狀況下,不用一個小時就從傳舍趕到鹹陽城。
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疾行與馬上顛簸的黃品,走得極為輕鬆。
但對於尋常都是乘坐車輦的嬴政而言,滋味肯定不好受。
一路上黃品都極為擔心,目光幾乎始終沒離開嬴政。
一旦發現嬴政身體有所搖晃,打算立刻追上半個馬位護住嬴政。
好在入城的這一路嬴政騎行的還算穩當。
與城內歡呼的世人互動的過程當中也沒出什麼事。
入鹹陽宮後更是與黃品吩咐與說笑了幾句。
不過吩咐與說笑的同時,嬴政的語氣與臉色卻透著怎麼也掩蓋不住的疲累。
這讓黃品既感動的同時,也有些心疼。
政哥每天要忙的事情簡直不要太多,可以說每天都是損耗著心血帶領大秦向前走。
後世網上許多人都認為皇帝是個非常輕鬆與享受的職業。
這個說法對也不對。
如果想當個亡國的昏君,確實會很輕鬆也很享受。
但後果卻極為嚴重。
一死就是死一戶口本。
若是不想當個昏君,絕對要化身為社畜。
想想普通人在裝修房屋時就已經累得不要不要的。
麵對彙總了全國各種各樣的事情,皇帝該會累成什麼樣。
而此時政哥的年齡已經將近五十。
就算是在後世這個年齡段也是猝死的高發期。
何況政哥的身體狀況已經開始出了問題。
能到傳舍等他就已經極為不易。
而為了給他撐場麵,更是咬著牙疾行回來。
“這時候不是唏噓與動情的時候。”
看到黃品望著嬴政離開的背影發呆,王昂先是出言提醒了一句。
隨後從馬上跳下來,黃文海的馬上拿下裝著甲胄的袋子,對黃品招了招手,“陛下給你的恩寵已經上了天,這個時候千萬不要出了紕漏,趕緊下來穿甲!”
王昂的說辭並不誇張。
因為嬴政給黃品的吩咐是在宮城城門內人馬皆著甲胄後等著聽令入殿。
而鹹陽宮內雖然不是所有人都禁止騎馬騎行,但能有這個待遇的都是些年老體弱的重臣。
黃品正值收手撕虎豹之年,又是在外領過兵的。
甚至因戰陣上的拚殺,已經有了些凶名。
能被允許穿著甲胄騎著戰馬入宮入殿,可以說是大秦一統六國後的頭一份。
再加上宮門到政事殿差不多有一裡的距離。
嬴政的安排完全是要讓黃品在大朝會所有的官臣麵前走過去。
說是至高的榮耀都不過分。
在聽了王昂的提醒後,黃品趕忙斂了複雜的心緒。
台子雖然不是他願意登的,可畢竟是政哥親手搭的。
這份心意他拒絕不了,更不能丟了政哥的顏麵。
飛快地從馬上下來,開始穿上甲胄。
嬴政與黃品雖然回來的不算晚,但入城到鹹陽宮的這一路上全是歡呼的人。
為了嬴政的安全,不得不有所動作。
麵對群情激昂的世人,又不能沒有一點回應。
硬是用了半個時辰才入宮。
離著大朝會的開啟時間已經沒多久。
再加上平定月氏的消息實在太震撼與振奮。
在各府主事的上卿默許之下,能參與大朝會的官吏都提早放下手裡的活計過去站了班位。
當看到一眾有資格入殿內的上卿,甚至是許久未見的蒙毅都陸續從殿內走出,出現在政事殿前。
原本熱火朝天的場麵頓時安靜了下來,並且一眾朝臣心中又生起了疑惑。
鬨不清這些上卿們為何要從殿內出來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