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幾個。”
“臣不知道。”
“那下沒下死手。”
“下了。”
“嘩啦!”
嬴政被黃品的誠實回答氣得一撅胡子,將案幾上的一冊簡書扔了過去。
“犯了律法,臣受處置就好,陛下您可彆氣壞了身子。”把撒花的簡書重新卷好放回案幾上,黃品又老實的跪了回去。
“你這做派可是有寵臣之嫌。”
橫了一眼黃品,嬴政絲毫沒有顧忌的抬手揉捏眉心道“之前還是小瞧你了。
對內對外,你都是個不怕死的。”
黃品本來打算借機給相府那邊上點眼藥,反正他占著理。
可看到嬴政疲憊的神色,黃品又不忍心扯這些誰都明白的閒篇,皺巴了幾下臉,開門見山道“若是讓陛下難做,那我就挨家去謝罪,再給賠些財帛過去。”
“謝罪?給他們謝什麼罪?!”放下手再次橫了一眼黃品,嬴政語氣帶著不滿道“就憑他們使那些手段,打死一十二個朕隻會嫌少而不會嫌多。”
頓了頓,嬴政輕歎了一聲,語氣透著無奈道“可到底還是有些早了。”
黃品明白這是個鋪墊,嘴角向下搭了搭道“臣壓根也沒有接手治栗內史的意思。
畢竟該出的主意都出過了,誰接手都是一樣。”
“怎麼可能一樣。”
搖頭歎息了一句,嬴政從案幾上拿起幾封一看顏色就知道是從九原過來的行文對黃品晃了晃,“按傳來的上計預估,若是不修馳道,今年九原的產出堪比隴西。
這才僅僅兩年的光景,是以前誰都不敢想之事。”
放下行文,嬴政挺了挺脊背,連聲音都透著些疲憊道“生地能有如此盛狀,固然有九原學首與學生眾多的緣故。
但還是驗證了你堵不如疏的謀劃。
九原的治理之法,算的上最適合生地的治理,甚至是最適合當下。
若是太倉由你擔起來,吏治不但可以安穩的改一改,可用之人也必然倍出。”
嬴政的話讓黃品神色一斂。
政哥就差明說他今日動手是耽擱了大秦的發展。
這帽子扣的可有些大。
感覺有些先抑後揚的意思。
而這個揚卻不是真有什麼好事,指不定政哥要給他安排什麼難做的活計。
可眼看著離變局隻有一年的光景,最好不要節外生枝。
想到這,黃品小心翼翼的試探道“臣不在乎什麼官職,且做什麼官職也不耽誤為大秦出策……”
“啪!”
“嘩啦!”
黃品的話還沒說完,方才扔下來的簡書又一次被嬴政撇了下去,“動手的時候怎麼不見你畏首畏尾的。
這會兒品些出意味來了,馬上就往後縮?
你這聰慧全都用到對付朕身上來了?”
聽了這話,黃品不但沒有任何緊張,反而心裡還長舒了一口氣。
政哥這話暗示的再明顯不過。
不能對付他,那就是對付朝堂上的重臣。
這個完全可以有。
反正他也跟絕大多數的關東士卿鬨崩,無非就是提前一年互相傷害而已。
琢磨到這,黃品立刻給嬴政磕了一個,“臣沒有退縮之意,陛下隻管吩咐,陛下指哪臣打哪。”
“這還像句你該說的話。”
露出笑意捋著胡須應了一句,嬴政神色一正,敲了敲案幾示意黃品坐好,緩聲道“簡書就是嶺南傳回來的。
而一冊書所寫還抵不上兩張紙,與內史郡和臨近幾郡所比太不便利。
另外,任囂的身子骨在那邊有些扛不住,恐怕要換個人去主持領南三郡。”
聽到這,黃品神色瞬間一滯,並且心裡拔涼拔涼的。
政哥的真正用意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樣,而是要給他弄到嶺南去。
如果是剛穿越過來的時候,他絕對會對此歡喜萬分。
可現在九原已經被他經營起來,在長城軍團裡邊也算是號人物。
河西更是如此,假若他想搞事情的話,真沒人能攔得住他。
再加上他已經是中尉軍的中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