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卞桀口中,寧奉哲已經獲知,駱四鐮是何人物。
因此,行至他們所在客棧,被駱四鐮的手下攔住去路,他直接亮出令牌,表明寧府嫡長子身份。
“爾等看清楚,我是誰。”
“駱四鐮膽敢招惹我的人,決計活不過明日,你們執意阻攔,視作同罪。”
“識相的,縮首退離,等我動手,有你們的好果子吃。”
一眾手下,齊目令牌,確認無疑之後,速速後退。
駱四鐮,因為公事,與盛京銅事台多有交集,期間,聽過寧奉哲許多事跡。平日,他常與手下閒談,寧大公子如何夷虐敵人,不擇手段,可謂陰狠。
此等鷙者,他們自是聞風破膽,堆笑阿諛,示意一請。
“駱大人就在那個房間,寧大公子,請。”
目送一眼寧奉哲,眾人倉皇逃去。
掌櫃、夥計見狀,不知就裡,更覺恐懼,亦是落荒而逃,暫避風頭。
客棧地處偏僻,本就來客不多,今夜已被駱四鐮包下。這些人一跑,而今客棧裡,隻剩寧奉哲、寧雲溪和駱四鐮三人。
依著指引方向,寧奉哲快步穿過一條長廊,儘頭一間客房,依稀傳來溪兒的呼救聲,漸行漸近,她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他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那間客房,鉚足腳力,衝破內鎖,踹開房門。
隻見溪兒一人,裳羽不整,被人縛在床榻。
蓬萊杏玉,靜落身側。
駱四鐮,不見蹤影。
落眸不宜,寧奉哲立刻轉眸他處,雙手忙亂,關上房門,重新鎖好。
不等他問,寧雲溪主動告知。
“他聞聽動靜,跳窗出逃。”
寧奉哲一步一步,行之翼翼,關好窗戶。
“你,還好嗎?”
寧雲溪驚魂未定,尚餘心悸。
“多謝兄長,及時趕來。”
寧奉哲搬起一張圓凳,置於床邊,側身而坐。
“嚇著了?”
不想兄長擔憂,寧雲溪顫顫巍巍答話。
“一點點。”
寧奉哲容色,文雅靜好,不懷一分惡念。
“彆怕,哥哥守著你。”
“你安躺片刻,我給你鬆綁。”
為了溪兒名節,他始終側目,回避視線,就連餘光,也不曾失禮一分。
這樣一來,解開繩扣,著實棘手。
寧雲溪調整氣息,緩緩平靜下來,片思沉吟,開口說情。
“他原本打算殺我的,聞風而逃,意為示弱。”
“大哥哥,可以饒他一命,狀告尹司台,解決此事嗎?”
寧奉哲恰如其分,掩飾內心騰騰殺念。
“饒命,是自然的。我答應過你,不再濫戮無辜。”
“但是狀告尹司台,唯恐有損你的名聲,且,你總免不了與他對簿公堂,複見醜惡麵容。”
“我意,反正無事發生,索性不告,我請許大人親往,小懲大誡便罷。日後,他若再犯,處置未遲。”
“你以為如何?”
觀其神色,看不出一分破綻,寧雲溪心境起伏,躊躇猶疑。
“兄長此話,當真嗎?”
寧奉哲目色堅毅,不見狡黠,唯是浩然正氣。
“嗯,當真。”
“溪兒,為了與你走在同一條路上,我一直努力改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麼多年,未曾傷害一人性命。”
“你不信我嗎?”
寧雲溪毫不遲疑回答。
“我信。”
她眉心糾結,幾分困惑,幾分猜疑。
“但是,每每遇險,事後再查,那些人多數伏誅。”
“我不明白,為何謀害過我的人,近乎都是性命不保?”
寧奉哲言之鑿鑿,哄話取信。
“父親常有言之,惡人自有天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