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嘴角一彎,收回手,解開自己的襯衣扣子,露出身前的刀疤。
黑皮衣男子臉色一怔,不敢動了。
接著姑父舉起左臂,從西裝袖子裡,露出被砍掉手掌的左臂。
黑皮衣男子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姑父舉著殘手靠近男子,男子步步後退,快速上了車,把車開上路邊的馬路牙子了,讓開了很寬的距離。
這時候,路邊出現一個穿著西服的男子。
黑皮衣馬上下車去幫男子拿行李“馬總,您來了。”
“不好意思,我想我要換一輛車了。”
“為什麼啊?”
“你這人人品有問題,我不能把我的安全,交付到你這樣的人手裡。”
姑父上車,我們終於開上了高架,從後視鏡可以看到,剛才的黑皮衣男子正懊悔的坐在路邊吸煙。
今天是他命好,我們要趕時間,不然他估計得住院。
到了火車站,檢票上車。
這是一輛過路車。
k子頭的空調快。
傍晚7點多,從江城走,要坐7個小時的樣子。
這還是比較快的,有從江城始發的火車,說是要9到10個小時。
路途遙遠,買的都是軟臥,舒服些。
左右四個床,有個門,還蠻私密的,坐在裡頭看窗外也很有意思。
我、姑父、李響,我們三人一間。
隔壁一間我們也包下來了,給另外三個隨行的兄弟住。
旅途寂寞,姑父張羅著炸金花。
打了幾把之後,都是李響輸錢,就不玩了。
我三個去餐車吃東西,另外三個兄弟在這看著行李,我們吃好了來換他們去吃。
行李中,帶有給夢嬌的禮物,還有現金,得有人看著才放心。
火車並不是看上去的那麼安全。
之前姑父走江湖的時候,就在火車被人偷過,睡的太熟了,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被偷,已經來不及了。
來到餐車,這裡也沒啥好吃的,將就著對付一口。
“啤酒白酒飲料啦。”
推車售貨員在叫賣。
“坤叔給你拿瓶啤酒不?”李響問道。
姑父上了年紀,舟車勞頓有些倦,此時一瓶啤酒肯定會很爽。
但是他卻搖了搖頭“不喝了。”
他是怕喝酒誤事。
李響任務在身,自然也是不敢喝。
餐車儘頭的過道上,坐著個男子,穿著打扮很隨意,衣服都有點臟,在靠著牆眯眼休息。
有個瘦小矮個子時不時的睜眼四處看看。
看完之後,那瘦小男子又若無其事的眯眼休息了。
這幾個人,給人的感覺是,都在閉眼休息,卻都沒有放鬆下來,身體和眼皮都是處於清醒的緊張狀態。
吃飽了就容易困。
我們三人回到車廂,簡單洗漱後就躺下準備休息了。
火車在鐵軌上哐哐哐的響,要是搖籃曲,很快我們就沉沉入睡。
我夢到了夢嬌,她變白了,頭發也留長了一些,都能遮住耳朵了。
頭發一長,就成熟起來了。
更有韻味了
“敢在我這下手,你怕是不想活了吧!”
下鋪姑父的聲音傳來。
李響一個翻身下來,打開了燈,同時把桌上的開水瓶抓在了手裡。
我坐起身一看。
就見姑父右手抓著一個人的手臂,那人手裡握著的正是姑父的手機。
是進來賊了。
細看偷東西的人。
一個瘦小的矮個子。
這人剛才我們見過,就在餐車儘頭那邊休息,同行有五六人。
其他同夥應該在彆的地方作案。
那小子看著十幾歲,眼睛大大的,慌張的看著姑父的殘臂,以及姑父身上的刀疤。
“江湖八大門,都是一家人。
小弟是榮門小輩,剛出道不久。
不知道幾個大哥身份,多有得罪。
還請大哥們高抬貴手,放小弟一馬。“
小家夥說著不停鞠躬,試圖掙脫姑父的手,越掙越緊。
所謂的榮門。
指的就是以盜竊為業的人。
曾東、林勝師兄弟,之前就乾過這個。
像眼前這個小家夥這樣的。
在榮門黑話裡叫砸窯,就是入室盜竊。
他褲腰帶上掉著一根紅繩子,繩子上係著一把開軟臥門的特製鑰匙。
想來,這鑰匙肯定也是順來的了。
在這個行當黑話不少。
對於相關的位置都有專業的稱呼。
衣服上邊的口袋叫做天窗,下麵的口袋叫做平台。
褲子左右兩邊的口袋叫做地道。
褲子後麵的口袋叫做屁門。
衣服裡側的口袋叫做裡懷。
偷竊衣服裡麵的口袋叫做翻版。
還有一句行話叫做天窗三秒六,翻版如閃電。
也就是說乾活的過程一定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