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托其實已經感覺到了有人闖進了這個宇宙之上的維度中,他甚至能夠感覺到,闖進來的人是正木敬吾,但是,他已經沒有辦法分出心思去管正木敬吾的事情了,因為他感覺自己和諾亞之間的談判,已經進入了關鍵時刻。
實際上,卡斯托已經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兒,先不提現實世界中那些看起來既巧合又有些刻意和古怪的現象,光是諾亞把他叫過來,但是卻一言不發的傾聽他講話這件事情,就充滿了詭異。
“您覺得我還需要介紹什麼我們宇宙的優勢嗎?”卡斯托剛剛講述完勝利隊和TPC相比起光之國和帝國的優勢之後,停頓了一下,然後看著默不作聲的諾亞,歎了口氣,繼續說道,“那我再講講,我們宇宙的優勢吧.”
卡斯托現在做的事情,其實就和銷售一樣,不過那種賣東西的銷售不同,他更像是健身房門口站著的那種銷售,他麵對著諾亞這個家長,瘋狂地介紹著他們宇宙的優勢,試圖能夠將那個新的神弄到他所在的宇宙裡去。
其實這一套流程卡斯托還算是比較擅長的,某種意義上,這才是他從澤井那個老頭身上真正學到的東西,把活人說死,把死人說活,把沒人買的東西說的天花亂墜,把有人買的東西說的一文不值,
澤井作為一個,完全沒有任何武裝力量的人,能夠建立起TPC,固然有著時代的加成,但是他那張無敵的嘴在其中也占據了很大的比重,
而作為澤井法律意義上的後代,卡斯托在這方麵也確實學習到了不少,而且,他也在工作中一直使用著類似的手段,
不管是他們地球本身就存在的正木敬吾、桐野,還是機緣巧合認識的托雷基亞,甚至包括女巫和溝呂木真也,現在的TPC能夠網羅這麼一大幫人,和卡斯托學習自澤井的這套話術分不開關係,
甚至可以說,TPC的普通人全部都是被澤井那張嘴忽悠過來的,而TPC的超能力者則全是被卡斯托那張嘴忽悠過來的,
一老一少兩個狐狸,成功的用一套邏輯和技術,在兩個‘世界’裡網羅著各式各樣的人才,而且他們的這一套從未失敗,甚至可以說是無往不利。
一般正常適能者的成長故事應該是一條平滑的曲線,但是和一般的適能者不同,卡斯托係列適能者們,他們的成長故事,往往會隨著某個時刻的到來,進入一條非常突兀的道路上,而這,就徹底吸引了諾亞的注意力。
原本已經被卡斯托弄得有些動心了的諾亞,聽著卡斯托突然話鋒一轉,開始站在了宇宙和平上,結合者奧特精神所說出的話語,一下子有些猝不及防。
諾亞並不知道,對於卡斯托來說,描述自己的宇宙,貶低其他人的宇宙,其實是一件非常容易,在他的記憶中,有一堆的相關書籍能夠作為他的參考模版,他隻需要稍稍改動一些,就能夠把自己宇宙的缺點吹成優點,優點吹成無敵。
可是,這樣漫長的壽命,卻並沒有讓他擁有超越宇宙的智慧,相反,存在了如此漫長歲月的他,還是一直在做他最擅長的事情,那就是去統治宇宙。
而看著卡斯托的表現,正木敬吾愈發的確定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了,他看著卡斯托的眼睛,罕見的露出了一絲的溫柔,
即使他們降臨在宇宙中,即使他們身旁出現了其他的人,大多數情況下,這些人要麼是他們的敵人,要麼是他們的追隨者,很難出現第三種情況,比如那些普通的個體,
當然,如果隻是這樣,那諾亞其實直接答應卡斯托就行了,所以,為了證明自己的學習成功了,他還給這件事情加了碼,那就是他對著正木敬吾說道,
雖然在原著中他最終並沒有堅守住自己的內心,還是走向了和黑暗巨人一樣的結局,
因此,諾亞才會不斷的站在宇宙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卡斯托們在各種宇宙的故事,甚至,看到激動的時候,還會叫上老王頭一起來,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對著諾亞乘勝追擊的時候,諾亞轉頭,正在對著正木敬吾實驗自己剛剛學到的知識。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正木敬吾終於能夠聽進去諾亞的話了。
一般情況下,諾亞是不會激動的,但是,和之前說的一樣,現在的情況是不一般的。
而隻有在這樣的世界中,一個幼年期的神明才會獲得正確的價值觀,道德觀和宇宙觀。
諾亞一邊翻閱著《正木敬吾使用手冊》,一邊從中畫出了重點句子,比如‘你作為光的代表’、‘代表這個宇宙的救世主’、‘你擁有和卡斯托一樣的權利’,
說實話,手握著《正木敬吾使用手冊》,諾亞很快就發現,不管是正木敬吾的任何話語,他都能夠找到相對應的回答。
正木敬吾人生的前半程,都在和這段夢境作鬥爭,他幾乎是把自己作為人類的一切都放在了這件事情上麵,他認識到了光之巨人的存在,他知道那種力量的強大,但是同樣的,他也意識到了那種力量是存在正反兩麵的,
被卡斯托說的有些頭疼的諾亞覺得,自己要是不能夠拿下正木敬吾,那麼自己不就白白忍受了這麼久的精神垃圾了?
卡斯托目瞪口呆的看著正木敬吾,有些不確定的說道,“等等,你和諾亞之間的交易是什麼?”
說完,正木敬吾抬起頭看向諾亞,“你之前說的條件我答應了!”
簡單來說就是,諾亞把卡斯托的那一套話轉個頭,又說給了正木敬吾聽,他對著正木敬吾簡單分析了一些,其他宇宙和TPC宇宙之間的差彆,他用卡斯托吹捧TPC宇宙的方式,一模一樣的對著正木敬吾重新吹捧了一下他們的宇宙。
說實話,卡斯托的嘴炮確確實實有些東西,即使是帶著警惕和學習的態度,但是當卡斯托真的開始對諾亞開口之後,他還真的產生了,‘要麼就把這個蛋給他’的想法。
這些事情是壽命到達了一定程度之後,所有人都會知道的,甚至一些生命層次很高的生命體,在壽命到達那一刻之前,就已經明白了這一切一定會發生,隨著他們的生命層次不再變化,他們的學習能力也會跟著陷入一種停滯。
但是,他其實比所有人都更早的意識到了,所謂的光之巨人,隻是一種力量,而這種力量,並不值得讓任何人崇拜,就好像他對大古說的一樣,‘你並不特殊’,
在正木敬吾的眼裡,真正應該被崇拜的並不是所謂的光之巨人,而是光之巨人身體裡的那個他。
當對方開口之後,正木敬吾很明顯的感覺到了一種很強烈的,自己非常熟悉的味道,他不知道的是,這種味道在TPC內部有一個學名.《正木敬吾使用手冊》。
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卡斯托順著正木敬吾的目光看向諾亞,他覺得有些不對,他不太明白正木敬吾口中所謂的有些極端是什麼意思,但是,就在他還在愣神的時候,他卻看到諾亞點了點頭,
因此,雖然正木敬吾對諾亞不屑一顧,但是諾亞卻來了脾氣,他開始瘋狂的使用《正木敬吾使用手冊》,試圖找到突破口。
用一句地球上的話來形容卡斯托的描述,那就隻能是.‘這家夥是學新聞學的’。
明明在他的視野中,同樣的方式卡斯托和澤井這樣的人對正木敬吾一用一個準,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堂堂諾亞用出來,卻總是差了那麼一點意思,正木敬吾似乎天然的對於他的話語帶著一絲抗性。
在很久以前,諾亞也許也經曆了這一切,隨著他的身體成長到一個極限,隨著他的**無法再繼續進化,理論上,他也應該會陷入到一種不再繼續進步的地步,這是一種宇宙的自然規律,即使他是宇宙的第一束光,也無法脫離這樣的規律。
也正是因為如此,正木敬吾不自覺的感覺到了一種對於諾亞的另類好感,雖然沒有產生那種光對於傳說之光的憧憬,但是他卻產生了一種‘成長期救世主’,對於‘完全體救世主’的好感,
可能會有人認為,正木敬吾既然已經是光了,那麼就應該對於諾亞的出現充滿了憧憬,至少,他應該很容易被諾亞的話語所打動,
諾亞的壽命很漫長,可是,他很少遇到這樣的情況,有光居然對他不屑一顧,而恰好這個時候是他興致勃勃試圖實驗自己學習成果的時候。
是的,諾亞之光和適能者並不是隻針對異生獸有黑暗紮基的,也不是隻屬於人類的,事實上,對於諾亞來說,人類或者其他生命體,異生獸或者是其他怪獸,甚至是黑暗紮基和黑暗路西法,對於他來說並沒有那麼大的區彆,
就好像是對於普通的人類來說,馬蜂和蜜蜂,北方小蠊和美洲大蠊,這其中的差彆並沒有那麼大。
卡斯托的這一通分析,直接讓諾亞有些宕機了,如果不是因為,他比誰都知道那些宇宙的真實情況,他差一點就選擇直接把那個蛋送給卡斯托了。
已經進化成完全姿態的諾亞本人,自然是不可能再經曆那一次次的學習和進步,不可能再去體會不同世界的不同風土人情了,可是,他的分身,他的各式各樣的適能者,卻能夠代替他本人,完成一次又一次的,從稚嫩到成熟的成長之路。
但是,卡斯托的生存之道實在是有些離譜,不管是光之國那個宇宙中,棄明投暗加入帝國的舉動,還是TPC世界中,和黑暗支配者還有索菲亞合縱連橫,諾亞漫長的壽命中有過無數的適能者,經曆過無數文明的成長,可還是沒有弄明白卡斯托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所以,他才決定,以那個蛋為契機,找到卡斯托,認認真真的看著這家夥對自己進行一次所謂的忽悠,
“你能不能閉嘴!”一條漫長的蛇形小道上,正木敬吾抬著頭,對著一個巨大的散發著光明的身姿大聲的喊著,“為什麼你這家夥說出的話,和卡斯托那個家夥那麼像!”
在這之前,所有人,自然包括卡斯托,隻要是知道諾亞存在人都會覺得,諾亞就應該和傳說中那種,一絲不苟,嚴肅,充滿神性的至高存在一樣,隻要邏輯上能夠說服他,那麼作為一個正義陣營的至高神,他應該會很樂意幫忙,
但實際上,當卡斯托開始和諾亞描述那個新神進入他們宇宙的美好藍圖之後,他突然發現,這一切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因為,雖然並沒有怎麼說話,但是卡斯托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那就是,諾亞是會學習的,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卡斯托總感覺諾亞是在學習他的行為.
事實上,諾亞還真就是在學習卡斯托的那一套忽悠人的技巧,而且,這就是諾亞一開始的打算,他特地選在這個時間段把卡斯托提溜上來,就是因為他想要一邊學習,一邊實踐。
而且還不隻是這樣,在有些時候,由於敵人太強,隻是依靠著一個適能者甚至是無法完成戰鬥的,而到了那種時候,諾亞之光就會作為接力棒,傳遞到下一個心中有光的人手中,再一次開啟從稚嫩到成熟的曆程。
然後,正木敬吾就直接衝了進去,進入了卡斯托和諾亞所在的空間中,看到了那個一直在對著自己絮絮叨叨的大家夥,此刻正在麵對著卡斯托,聽著卡斯托不斷的對著他絮絮叨叨,而絮絮叨叨的內容大概是.
“諾亞,你說話啊。”卡斯托根本沒有注意到正木敬吾進來了,還在那裡大聲的說道,“相信我,隻要你把蛋交到我的手上,我一定給你培養出一個完美的家夥,我你還不相信嗎?到時候我們的宇宙一定還會按照我的計劃,變成一個非常完美的世界,這絕對是你沒有見過的全新宇宙!”
不過好在,因為TPC內部對於《正木敬吾使用手冊》的濫用,現在的正木敬吾多多少少對於那些拙劣的激將法和非常明顯的吹捧,有了一絲來自潛意識的抵抗,現在,他能夠意識到這個叫諾亞的大家夥,雖然對於他雖然沒什麼壞心思,但是似乎有一種.在逗他玩的感覺。
就和基裡艾洛德人一樣,幾千萬年沒有改變的社會,一旦開始經曆變革,那麼隨之而來會出現的,可能就是無數的連鎖反應。
但是,第一次的,麵對著諾亞的卡斯托感覺到了一種有力沒處使的感覺。
另外一方麵,他不斷篩選中那些心中能夠承載光明的人,將自己的力量分出一部分給他們,和他們共同麵對威脅著他們文明的敵人,麵對著那些黑暗。
而這,隻是他正木敬吾身上無數奇跡中的一個而已。
一般情況下,諾亞隻需要保持這樣的狀態就行了,他不需要大跨度的進化,每隔數千、數萬年甚至數十萬才獲得一段新的記憶和經曆對他來說已經夠用了,足夠他在漫長的壽命中,保留一些進步和學習的能力,
但是,由於卡斯托的出現,最近這樣的平衡有些被打破了。
說實在的,彆說是現在這個還算是見多識廣的正木敬吾了,就算是之前那個,還不認識卡斯托的正木敬吾,都不會對諾亞生出那種憧憬的感覺,因為在正木敬吾的世界觀中,恰好就存在一批所謂的光之巨人,而且這些光之巨人存在的時間對於人類來說也非常的久,
而這些光之巨人帶來的是什麼?他們間接導致了,超古代文明內部的黑暗巨人內戰,而這個黑暗巨人的內戰,又直接推動了超古代文明的毀滅。
另外一方麵,每一種生命體精神世界的變化,總是和他們**上的變化分不開關係的,一個人,他精神世界的成熟、老練總是同時和他們身體的成長同步的,而那些有著非常漫長壽命的個體,在**上往往早就已經停止了變化,而這種**上變化的停止,也會不可避免的影響到他們的精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