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餐後,克萊因留下看護格蕾修。徐子陵則和梅比烏斯一起,坐上了這間彆墅的書房。
眾所周知,彆墅內的書房,定是內藏乾坤之物。小可藏身隔壁老王,大可遮掩驚天機密,布蘭卡和痕居住的這間彆墅也不例外。
梅比烏斯按照順序擺動了書架上的書籍後,原本平滑的軟金屬牆壁便突然向外探出一截,將其拉開後,內部赫然是一個通往地下室的電梯。
梅比烏斯就帶著徐子陵來到這裡的地下室,進入的時候還可以看到有一隻掃地機器人在空無一人的地下室中進行著衛生清掃工作,完事之後自己又回到充電槽的位置關機,看上去倒還挺乖巧的。
而梅比烏斯則是無比熟練的拉開地下室的嵌牆冰櫃,並示意徐子陵將自己背著的實驗用隔離袋裝進去冷凍保存。
梅比烏斯的實驗性隔離袋本身具有一定的崩壞能隔絕作用,但這還不夠。一位律者即使死亡,他的屍體所蘊含的崩壞能輻射也是一個恐怖的閾值。隻用實驗性隔離袋的話,一天不到就要被完全侵蝕,然後再侵蝕到位於彆墅上方居住著的小格蕾修。
所以梅比烏斯又向徐子陵索要了一些徐子陵的血液,試管封存後放在了地下室嵌牆冰櫃內的四個角落裡。
眾所周知,徐子陵本身是一個隻要吃吃吃就能變強的存在,他的血液自然也是同樣的道理,將他的血液按照一定比率防止在冰櫃內的四周,徐子陵的血液就會自動收攏那些散溢的崩壞能並吸收。
血液的量不能太少,不然無法遏製崩壞能輻射的散溢;血液的量同樣不能太多,不然徐子陵的血有可能會直接把律者的遺體整個吞噬。
但這就是梅比烏斯需要考慮的事情了,徐子陵需要考慮的就是放鬆自己的肌肉讓那些刀片得以劃破自己的皮膚,讓自己的血流出來而已。
頗費了一番功夫,安置好了空之律者的遺體和核心後,梅比烏斯便直接帶著徐子陵離開了這間彆墅地下室。
電梯上,徐子陵若有所思,隨口向梅比烏斯詢問道:
“博士,現在時間尚早,您不是說明天才要去穆的首都質問那些高層嗎?今天的時間還早,為什麼您不趁著這個時間去研究空之律者的遺體?”
“嘖…小白鼠,我問你個問題。”
梅比烏斯嘖了嘖舌後,看向徐子陵道,
“你自己在廁所裡手衝的時候會衝到一半然後停下嗎?……我和我的實驗也是同樣道理,沒有中途而廢的道理,要麼就讓我一次性的研究舒服,要麼就彆讓我研究。
麵對大崩壞的源頭之所在,一天的時間可不夠。今天下午的時間我就陪你們隨便玩玩吧,明天去M市質問完那些老東西要到經費後回來,隻要不出意外明天晚上就可以展開對空之律者的正式解刨研究……哎,不過小白鼠你突然問這個乾什麼?”
“嗯……沒什麼。隻是聯想到博士您之前的興奮態度和現在的冷淡處置,這二者之間的跳躍性太大,我不問一下的話,感覺可能會有人罵。所以您能回答一下自然是極好的。”
默默無視掉了那蛇蛇的奇妙比喻後,徐子陵向梅比烏斯解釋道。
“什麼會被彆人罵?這裡不就我們兩個人嗎?”
梅比烏斯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徐子陵,然後又掃視了一眼電梯內的情況,的確是她和徐子陵兩個人沒錯。
徐子陵則是聳了聳肩,說道:
“誰知道呢。”
……
離開了電梯,前往一樓的客廳時,徐子陵和梅比烏斯發現,小格蕾修吃過飯後,也是一直閒不下來,一直在房間裡跑來跑去,口中不斷小聲念叨著什麼“工作、工作……”之類的話題,一通操作下來把一旁的克萊因看的如坐針氈,這孩子為什麼這麼小就一直要求彆人快給她工作啊??
眼看格蕾修都要拿起抹布在房間內搞衛生跟掃地機器人搶工作了,克萊因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連忙把格蕾修抱了起來製止她的行為,畢竟小格蕾修現在怎麼看怎麼怪異。
而小格蕾修的行為被打斷後也不氣惱,而是在掙脫了克萊因的懷抱後,飛快的跑開,把剛才擺好的畫架畫筆和顏料對準了克萊因,也不說話,就這麼眼巴巴的看著克萊因。
“啊……啊?”
克萊因滿頭霧水,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跟自己獨處了一會兒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對工作的強烈渴求,無事時主動承擔家庭衛生的行為,還有明明想要懇求彆人卻因為不熟悉而靦腆的不敢開口……這,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嗯……咳咳。克萊因,小白鼠,之前忘了告訴你們一件事,不過現在補充上應該也不算晚。”
梅比烏斯見狀,有些後知後覺的撓了撓頭後,來到克萊因身邊解釋道,
“格蕾修這個小家夥,從小就患有一種……嗯,類似於先天性缺陷的東西,她會下意識的去模仿身邊之人的行為和習慣。你可以把小格蕾修理解成一張白紙,而你、我、還有小白鼠,在她眼中都是一種染料,因此,隻要我們靠近她,她這張‘白紙’就會染上我們的‘顏色’。如果這種‘染料’的類比手法你無法理解的話,那麼我也可以給你舉一個醫學界的例子。
比如說,一個喜歡追星的人,追星追的久了,自然而然的就會在自己的行為和習慣中,帶上一些偶像的影子,這種行為通常會被解釋為普通人對偶像的追求與熱愛。但部分患有精神疾病或是先天性缺陷的人,就會在自我的意識與遐想中,把自己學習和模仿偶像的行為,給放大數十倍甚至數百倍。造就一種尤為特殊的精神疾病。
而這種疾病的官方學名叫做‘影子集群症’,小格蕾修的情況,就是和那東西差不多。”
“不過你們也不用太擔心了。”
梅比烏斯說著,又把手揮了揮道,
“布蘭卡那家夥在察覺了格蕾修有可能患有精神疾病的時候就直接帶著格蕾修找到了我,她的病在她很小的時候我就幫忙看過了,問題不大的,我之所以用‘差不多’來形容小格蕾修的情況和影子集群症,就是因為小格蕾修的病情和影子集群症很像但不完全像。
她模仿他人的行為僅限於小時候,等她自己一天天的長大了,有了隻屬於自己的‘顏色’後,她就不會再去模仿她人了,因此這並不是什麼不治之症,不用擔心。”
“這…這樣嗎?”
聽完了梅比烏斯解釋後,克萊因默默的點了點頭,同時看向格蕾修的眼神中不可避免的帶上了些許憐憫,這麼可愛的孩子,居然患有這種特殊疾病,命運還真是不公啊。
所幸,小格蕾修的症狀隻限於小時候,按照梅比烏斯的說法,等她長大了,擁有了自己的“顏色”後,她就不會再輕易的被他人“染色”了。
徐子陵則是若有所思,剛才事發突然他還沒反應過來,現在仔細想想,莫非剛想小格蕾修給自己畫的那張《霸道蛇總愛上我》,就是因為小格蕾修染上了他的顏色才畫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