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對這些已經熟記於心的房間擺設流露出過多的情感,天金進門後就直接向房間內喊道:
“小貓,收拾你的東西跟我走,這裡不安全了。”
“唔……嗯?…誒?今天這麼早就回來找咱了嘛?”
天金話音落下,房間內就傳來了一道輕柔卻又莫名覺得笨笨的聲音,聽聲音似乎還是剛睡醒。
緊接著,房間的臥室內走出來了一位身穿睡衣,光著腳的同時還有著一頭白發的貓耳女孩兒。
她不高,看上去也就1m58左右,麵容青澀且純潔,應該也就是剛滿十八歲的年齡。銀白的發絲之下是睡眼朦朧的黑色瞳孔,寬大的睡衣讓她的身體看起來非常嬌小,手即使努力向前伸直也還是夠不到袖口。
而她身上最引人矚目的地方,當屬她額間的那一對同樣是銀白色的貓耳。貓耳靈動而惺忪,這是貓類動物對周圍的人與事完全放心的情況下才會展露出的柔軟姿態。
她向天金揮了揮手後打了個哈欠,又伸了個懶腰。此般慵懶的態度本該讓以高效為標準的董事長大人大發雷霆。
但看著她,天金隻覺得自己自從早上聽完徐子陵的威逼利誘後就一直懸著的那顆心,終於是落了下來。
而徐子陵的猜測其實也沒有出錯。
甚至可以說……全中。
幾乎全中。
這位外表看上去光鮮亮麗的逐火之蛾議員,神州天氏集團雷厲風行的董事長,的確在自己的辦公室藏了一朵“嬌柔”。
他也的確憑借自己的權利和身份,抹消了對方存在於世界上的所有文獻證明。
而唯一一點與徐子陵猜測不同的是……
她是自願的。
“搬家嘛……好哦,等咱一會兒。咱洗個臉先誒……”
白發的貓耳女孩伸了個懶腰後精神了些許,走過來很開心的抱了一下天金後,又輕快的轉過身去洗浴間洗漱。
“等一下。”
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天金忽然開口叫住了對方。
“怎麼啦?”
那女孩微笑著轉過身來,她笑的是那般清澈且純真,發自內心的笑容不含一絲雜念與覬覦。
在這個車水馬龍的時代,在這個一切以高效為首的國家,女孩兒的這份真摯而清純的笑容是那般的珍貴,亦是那般的難尋。
天金砂白色的瞳孔倒映著女孩的笑容怔怔出神,片刻之後,他才反應了過來,轉而開口詢問道:
“……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要讓你搬家嗎?”
“誒……你剛才不是說了嘛?這裡不安全咧,所以咱要跟你走哦。”
女孩歪了歪頭後,貓耳也是跟著一起聳動,有些疑惑的反問道。
“……”
天金再度沉默,片刻之後,他開口說道,
“我的意思是……你不詳細追問我為什麼嗎?就因為我的一句話,你就無條件的信任我?”
“什麼話誒……”
白發的貓耳女孩撓了撓頭後,說道,
“咱和天先生之間不能用‘無條件的信任’來形容啦,要把前麵的那串形容詞去掉哦!”
“……那你又為什麼信任我?”
第無數次的,天金問出了這個問題。
“為什麼……信任你?”
白發的貓耳女孩一時間也是被問住了,隨即已經走開一段距離的她快步跑回了天金的麵前,踮起腳尖伸出小手摸了摸天金的額頭,說道,
“怪咧……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啦?不對呀,一直吃藥的人不是咱嘛?……至於為什麼信任天先生……當然是因為你對咱好呀!
你把咱從那些人手中救了回來,你給咱了一個能夠被稱之為‘家’的地方,你給咱提供了這世界上最好的醫療技術來治愈咱的病情,縱使你的家族反對你和咱的關係你也沒有撇下咱……你都為咱做了這麼多,咱信任你不是應該的嘛?天先生以後不要問這種問題了,不然的話,咱也是會傷心的咧。”
“我……”
天金一時啞言。
的確,出於某些目的,天金買下了曾在黑市上輾轉的白發貓耳女孩。後來發現貓耳女孩患有疾病後又拿出世界上最好的醫學技術為她醫治,供她吃穿,讓她生活,為她置家。
所以從人類的感情邏輯角度上出發,女孩兒會信任他,的確是應該。
但……還是那句話。
在這無比漆黑的世界,善意就如螢火般難尋。天金真的不相信女孩真的就對自己彆無所求。
畢竟,他曾經將貓耳女孩從黑市上買下的目的,就是因為他看中了對方頭上的貓耳和身後的貓尾……
彆誤會,這並不是什麼奇怪的XP。隻是作為這世界上的頂尖領導人,天金一眼就看出,貓耳女孩頭上的貓耳和身後的貓尾可不僅僅隻是XP那麼簡單。那東西,可是超自然造物,或者說……崩壞能造物。
正如那極少數的幸運兒一樣,這世界上並不是完全沒有能夠天生就能掌握崩壞能的存在,譬如“毒蛹”的那位王牌殺手,那位殺手“一瞬之極”的本事,便是崩壞能的一種應用方式。再者,便是天金今早看到的那位“金發豔婦”所施展出的一瞬間令所有記者群乖乖失憶的功夫。
最後……便是女孩兒這額頭上的貓耳與身後貓尾。
這是崩壞對她的眷顧,這亦是崩壞對她的詛咒。
畢竟在這個肮臟的社會、在這個漆黑的世界,哪怕呼吸都有可能成為他人排擠你的理由,更惶恐這天生的肢體差異……
在那種被所有人排斥的環境下生成,天金不相信對方會真的有一顆清澈而又完美的琉璃心。
可是……許多年過去,天金發現是自己錯了。他無數次的問出那句為什麼相信我,得到了無數次相同的答案。
【因為你對咱好呀】
她真傻……真的……我對你的好,隻是因為我想要利用你能夠適應崩壞能的體質……為什麼就要這麼相信我呢……
“因為咱看出來天先生不是壞人啦!”
女孩看出了天金複雜目光中的含義,她抱著天金的手臂搖晃了一陣後,說道,
“壞人怎麼可能會因為咱就公然違背自己身後的整個家族嘛!就算你真的…唔……就算天先生真的不是好人,那天先生至少對咱好啦嘛!
咱不懂那麼多大道理,咱也不知道天先生在外界的名聲是好是壞,但咱知道天先生從來都沒有凶過咱也從來沒有罵過咱。隻要天先生不先嫌棄咱的話,咱當然也會一直跟著天先生呀!這不是很正的道理嘛?”
“很正常的道理……是這樣……的嗎……”
聞言,天金呆愣在了原地,久久不能釋懷。
良久,他才開口道:
“你去收拾你的東西吧……”
“好哦!”
女孩很開心的點了點頭,已經跑出一段距離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飛快的跑回來拉起天金的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