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從哪天開始,媽媽好像生病了。
病的很突然,也很讓人意外。
她從此一坐不起,衣食住行,全靠兒女照顧。
而那年,女孩十三歲,弟弟十歲。
女孩強忍著他人異樣的目光,帶母親去了醫院。
一路上,各種人見了女孩的一頭黑發與一身黃膚,都開始對她評頭論足
“嘿!見鬼,這不是亞洲的黃皮豬嗎?我怎麼能在南美看到這麼個玩意?”
“看她的手指,瘦的跟皮包骨一樣。再看她的頭發…哦買嘎,怎會有如此肮臟的發色?”
“東亞病夫!滾出南美!東亞病夫,滾出裡約市!”
“滾出南美!滾出裡約市!”
女孩家距離醫院有幾千米的路程。
然而女孩背著不能行動的母親,一路上,卻是收到了上萬條謾罵與唾液。
到了醫院,又是各種磕頭各種哀求,女孩才終於尋來的一位同樣是黃色皮膚的留學醫生。
那有著黃色皮膚的醫生為母親檢查了身體,他說,母親的病能治,但他們治不了,最多就是給母親打個葡萄糖,維持一下生命體征。
如果想要痊愈,醫生建議女孩一家聯係人去往穆大陸,那裡有全世界最好的醫療機構,以及最頂級的生物學博士。自古醫學生物不分家,若是能夠尋得那位年紀輕輕就驚動整個科研界的生物學博士,相信不管是什麼疾病,對方都能夠輕易治愈。
然而,女孩一家沒錢。
他們甚至連一張飛往穆大陸的機票都買不起,更談何請動那位傳說中的生物大能。
那位有著黃色皮膚的醫生看出的女孩的難處,他看著神情麻木,皮膚泛黃,衣著破爛的女孩。他看著神情呆傻,皮膚白皙,衣著精致的女孩弟弟。
他再看過那有著褪色栗色發絲的女孩母親,再聽過那醫院外是方才傳來的那一聲聲如“亞洲病夫”、“黃皮豬”之類的謾罵。
那位同樣有著黃色皮膚的醫生歎息一聲,趁著女孩母親的麻醉劑效果還沒過,他單獨叫過的女孩,塞給了她一張機票。
“拿著這張機票,明天下午去市中心機場,坐八點鐘航班你能去往穆大陸。”
在主治醫生的獨立辦公室中,那位醫生對女孩說道,
“但記住,我讓你去穆大陸,可不是讓你去給你媽找醫生的。你去那裡,隨便找個人多的地方乞討好了,就以你現在的生活水平,你去穆大陸乞討,遠比你在南美受苦好得多。”
看著手中這張機票,女孩的眼睛微微瞪大,她再看下那位醫生,把機票遞了過去,說道
“這…應該是你要用的…我…不能收……”
“嗨嗨嗨,沒事,問題不大好吧。”
醫生擺了擺手,說道,
“本來我家裡人的確是讓我去穆大陸工作的,但我實在是習慣不來穆大陸那邊的高科技生活。這邊的打算是送你走後,我也就開溜了,溜去北美找我傑哥,應聘那裡的天氏集團分部。對於我們神州人來說,天氏集團才是我們最好的歸宿。”
“到時候我就跟家裡人說我的機票被偷了。”
醫生把那張機票重新放在了女孩的掌心,同時幫女孩握緊了手掌,說道,
“你這樣,給我了一個麵向家裡人盤問時的理由,也算是幫我一個忙。你就收下吧,以後咱倆各不相欠。”
女孩的瞳孔微微放大,她下意識的詢問道
“你…您…我該怎麼稱呼您?”
“這是在詢問我的名字嗎?”
那位隨性的醫生輕笑一聲,說道,
“嘿嘿,我們神州人講究做好事不留名!你就叫我好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