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幾乎是在係統強製關閉統括者鏈接本征宇宙的所有“通道”的下一瞬間，這片本征宇宙的深處，就傳來了某種詫異而又警惕的咆哮聲。
不過，在樹的規則限製下，這種咆哮聲並未傳遠。
不然？
要是真讓意誌統括者繼續吼叫下去，以目前已知的銀河生命而言，怕不是壓根就沒幾個能夠承受住那統括之音的侵蝕的。太陽係內學生都死光了，那虛數之樹的考核也就不用考了。
“哈哈~……”
輕笑了兩聲後，徐子陵不再去理會那道正於自己耳邊徘徊的統括之音，轉而將自己的目光放在了自己身前的薇塔身上，
“原來……你的夢想，就是殺死娑嗎？薇塔女士。”
“夢想？”
原本已經做好和娑一起嘎掉的準備的薇塔，這會剛被徐子陵驅使神明偉力救活。她現在感覺自己的頭腦有些不太清楚，伸出手指點了點頭自己的額頭後，她說道，
“雖然我的確是很希望娑死掉啦……但那應該算不上是夢想，隻能說是一種趨於生物生存的本能趨勢吧？畢竟沒有一個正常人會希望自己的頭頂每天都懸掛著一個喜怒無常，又可以隨意宣判自己生死的上司不是嗎？”
“哈。”
徐子陵無奈一笑，他可真是太懂這種感覺了，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
徐子陵不再去接這個話題。
說實話，當捏碎了崩壞奇點，間接導致了娑的死亡，並一舉關閉了意誌統括者鏈接本征宇宙的所有通道後，徐子陵的這次金星之旅，也該結束了。
隻是……金星之旅結束了，但第四世界的模擬任務……可還沒有完成。
係統隻為自己發放了基礎任務獎勵，選擇任務獎勵可還是沒有半點動靜。
而導致這一狀態的原因……倒也是極其的簡單。
因為娑死了，但還沒有完全死。
她還在這世間留下一道分身……或者說代理人。從本質上說，代理人皆是娑的一部分，隻要他們不死，娑便不算徹底死亡。徐子陵的模擬任務，便也隻能處在一個半通關的鎖定狀態。
至於那位僅存代理人是誰……
“嗯？”
薇塔眨了眨眼睛，隨後忽地打了個噴嚏。
奇怪，自己穿的這套eva同款緊身衣，不是自帶隔熱防寒係統的嗎？怎麼還會感覺到冷呢？
薇塔不得其解，倒是下一瞬間，徐子陵就已經閃身來到了她的身後，同時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說道
“聊聊吧……薇塔，我想和你成為朋友，而身為朋友，不準備和我聊聊你們的故事嗎？”
“我們的故事？”
薇塔撓了撓頭，隨後詢問道，
“你是指……我和娑的，還是金星人的？”
“都行，重點是你來說。”
徐子陵說著，便繞過薇塔了，同時俯下身子，看向了那位娑的遺體。
“就算你這麼說，這種場景下，我也很難暢所欲言呐。”
薇塔衝那位一直在旁邊發狠盯著自己的梅比烏斯吐了吐舌頭，隨後也跟著徐子陵來到了娑的屍首旁，語氣稍顯輕佻道，
“哦…就拿我的這位娑老板來開頭吧~？哎，說起我的這位娑老板哦……她大抵是厭了，倦了，待我，竟又不似有幾分像從前了。
瞧瞧，我不過是在她深淺說了幾句統括者的不是，她竟是就要強製令我陷入睡眠……唉，這該讓我怎麼說呢？我們的娑老板每天在量子之海裡麵種地，的確是把子給種傻了不假……但是她還有我呀！萬能的小薇會為她掃清所有障礙……現實本該是這樣的。
統括者的到來打破了這一切，娑老板不僅沒腦子，脾氣還衝，儘管小薇已經三番五次的向她諫言，可她就是不聽，偏要去追隨什麼異界的神明……唉，真是可憐我們的娑老板呐，自己都被統括者蠱惑了，竟然還傻傻的不知……也對，本就不剩多少思考能力的她或許從一開始就不知道她的命數全在統括者的一念之間。
但是，小薇我知道呀！小薇我自問沒有什麼‘太大’的野心，但也是想要活下去的……繼續追隨統括者，死路一條。小薇我公車上書，卻又無一不是駁回pass。沒辦法，小薇隻能把希望寄托於外界，請外神來處理這件事嘍？就當是為了我自己能活下去，隻能拜托娑老板她先我一步離開這個世界嘍？”
“如何？這邊是我們在接觸到統括者至今的全部‘故事’，感覺怎麼樣？”
“有趣……但也隻是有趣了。”
徐子陵無奈的笑了笑，他已經懶得再去戳穿薇塔的微操了。
她的故事看似全麵，實則一句有用的信息都沒有，不過是在已知的信息上做出二次強調，確保話語真實性的同時，反過來利用這份真實來隱藏一些彆的什麼東西。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說，薇塔說她之所以會想要殺死娑，其最主要的動機是想要活下去。
可如果娑真的死了，身為娑之代理人的薇塔，又怎麼可能活的下去？剛才娑死亡的那一瞬間，如果沒有徐子陵的神力援助，薇塔這會就已經在黃泉路上繞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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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無所謂了，事實上薇塔不管說什麼故事都無所謂，徐子陵隻是想最後試一試這個壞女人的深淺……畢竟比起聽彆人說，徐子陵更喜歡自己去看。
麵對那具躺倒在金星基地地板上的娑之屍體，徐子陵向著她的雙眼伸出了手。
“哢嚓。”
不過是一道輕響，娑的那副深陷下去的紫紅色眼眸，便被徐子陵給扣了出來。
娑的本體屈身於量子之海，而現在的時間距離金星毀滅的那日，又至少有兩億年的時間。
兩億年，或許放在宇宙的宏觀尺度上來說並不算久遠。
但兩億年的根係虯結，卻也足夠讓娑這頭紮根於量子之海的扭曲怪物，醞釀出一點特彆的東西了。
就比如說……
這對【天慧之眼】
“哢嚓。”
天慧的眼球破裂，隨即便化作一道最為澄澈的量子能量，沒入了徐子陵的掌心之中。
徐子陵能夠感受到那股狂暴的力量正在自己體內亂竄，與之一同在他腦海內閃過的還有娑的記憶，娑的人生，乃至娑的全部。
若是讓相對弱小的普通人或者剛剛誕生的寶寶律者來承接這股力量，或許他們會被娑的這份龐大如洪流般的人生給衝傻也說不定，而娑本人甚至也有可能會借此完成穢土轉生的操作。
但是很細可惜，人和神，終究還是有界限的。
通過天慧之眼接受了娑的“全部”後，徐子陵緩緩閉上了雙眼。
同時，徐子陵身後的薇塔默默的咽了口口水。
身為娑的代理人，她當然知道娑的那對天慧之眼是乾嘛用的……彆的不說，徐子陵取走天慧之眼，就相當於直接取代了娑。娑的全部都將並為他所有……其中當然也包括娑對代理人的絕對控製權。
原本薇塔還在為自己的上司終於死了而開香檳，這下就又光速空間來了一位地球“女高管”，屬實是讓人開心不起來。
“小白鼠……”
這時，梅比烏斯也來到了徐子陵身邊，她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徐子陵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