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地球,
卑彌呼一巴掌拍在了眼前的餐桌上,同時開口嗬斥道,
“嘿!新兵!我跟你開口說過多少次了,餐桌上不許扣手機,更不許交頭接耳,萬一噎著了怎麼辦?廢話不多說,手機拿來!本隊長先替你保管一天。”
“額……”
卑彌呼對麵,拿著白麵饅頭就親水白粥的華有些迷茫的掃視了一圈四周,隨後說道,
“可是隊長,我……並沒有說話啊?”
“好哇,還敢抵賴,你……?”
說著說著,卑彌呼自己就愣住了。
緩過神來後,她發現自己並非是在部隊食堂,而是在天氏集團總部大樓的重症監護室內。麵前的桌子也不是餐桌,也是為了照顧那些不能下床的病人而支起來的簡易床桌。
對麵的華更是沒有在交頭接耳或看手機,她隻是拿著手中的白麵饅頭在喂自己。
摸了摸嘴邊的饃渣,卑彌呼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隊長,您的身體要緊,還是先吃飯吧。”
華知曉卑彌呼的情況,因此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把手中的饅頭與粥遞了過去,想了想後又補充道,
“要是覺得味道太淡的話……我去再買幾包榨菜?剛才在食堂口的時候看到他們這裡好像有賣春不老的……”
“我……唉……”
卑彌呼接過華遞來的饅頭,卻也隻是在最終化作一道長長的歎息。
良久之後,卑彌呼看著自己的雙手,看著自己現在的這身病號服,開口向華詢問道,
“華,你說……現在的我……是不是很沒用啊?”
“怎麼會?”
華向卑彌呼搖了搖頭,隨後她一邊回想著自己這幾天在新聞上看到的消息,一邊向卑彌呼轉述道,
“電視上都說,卑彌呼隊長您是以一己之力擊敗了第七律者的人類英雄。正是因為您的存在,澳洲大陸的西部土地得以幸存,澳國大約三分之二,總數超過兩千萬的無辜平民得以幸存。大家感激你都還來不及呢,又怎會覺得你沒用呢?”
“不…不……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卑彌呼固執的搖了搖頭,隨後又看向華說道,
“我的想表達的意思是……現在,華。你看現在的我…一來……生活不能自理。二來……空有一身武力……這樣的我……會給你帶來麻煩嗎?”
“不會的,卑彌呼隊長。”
華先把白粥端到一旁的床頭櫃上,隨後說道,
“我是您的隊員,您是我的隊長。在我受傷的時候,是您第一個出現並救助了我,現在您有難,我當然也應當前來照顧您。”
“這樣嗎……”
卑彌呼的眼神有些迷茫,她仰麵躺在了病床上,那原本鮮紅鮮麗的長發也變得散漫無比,被她給隨意的枕在腦後,她喃喃自語道,
“華……你今年……應該是十八,快十九了吧?”
“嗯,怎麼了?”
“試想一下,華……”
卑彌呼稍顯笨拙的向華比劃著,道
“試想一下如果沒有我……現在的你應該是在高考的試卷上奮筆疾書,然後準備步入大學校園,擁抱新的生活。如果沒有我……”
“可是如果沒有您的話,我甚至都可能無法活著走出那片滄海市廢墟。”
華一把握住了卑彌呼正在比劃的雙手,隻有在這種事情上她絕對不能做出讓步過著當做沒聽到,
“崩壞摧毀了我的家鄉,更帶走了我親人和朋友……是卑彌呼隊長您將我從那片廢墟中救出,並給了我繼續邁步向前的勇氣,您很重要。
不管彆人怎麼看,至少在我的眼中您的重要程度都是無可取代的……以後請不要再說什麼‘如果沒有我’之類的話題了。支隊的大家……應該也不希望看到您的這幅自暴自棄的樣子。”
眼看一向內向的華竟然一口氣對自己說了這麼多話,卑彌呼怔神了片刻,隨後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
“唉……就算你這麼說,我一時半會兒間,也改不了這個心態啊……”
卑彌呼伸出手,將自己視野內的燈光給遮去大半。
九歲的那一年,卑彌呼抓住了蟬
以為能抓住夏天
十九歲的那年,卑彌呼拂過他們的臉
就以為能和他們永遠
然人有終時,然歲有儘頭。
卑彌呼今年二十九歲,看上去卻是已經比半百的老人更加頹廢。
既然都已經開了這個話題了,卑彌呼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開始喋喋不休的向華講解自己當時的情緒,
“在乾掉第七律者的之前……我一門心思想的都是要給我手下的弟兄們報仇……可現在大仇得報,第五支隊的大家,卻也是回不來了……
而失去了隊員的隊長……真的還能被稱之為隊長嗎?……華,其實我也曾不止一次的幻想過,如果我也可以在炎之律者事件的末尾時期,隨著他們一起離開,那該有多好啊……可現實卻又要讓我自己一個人苟活……哈哈哈……
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我繼續活下去的意義是什麼,衣食住行無法獨立解決,精神思維還時不時抽風……哈哈…硬要說的話,穩定住我胸腔內的這顆核心,令它不會再引發一場災難,就是我現在生存下去的唯一理由了吧……這可還真是…有夠諷刺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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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想反駁幾句,可看著卑彌呼這般唉聲歎氣的模樣,她又不知道自己開口後要說些什麼才好了。
一直以來,華的性格其實都是偏向於那種隨從他人的。
幼時她在武館裡聽從父親的安排,大一些後,她選擇聽從老師與朋友的安排。
而現在,當華的“老師”也因為各種不可抗力而陷入迷茫,一時間還未能從學生與順從者的身份中緩過來的華竟是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安慰好對方了。
“所以……卑彌呼隊長,那困擾你至今的……真的都隻是心理問題嗎?”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