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火6年9月22日,「瞌睡症」爆發,世界自此陷入動亂。
而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過去,現如今,因為缺乏精神抗性而被「瞌睡症」給籠罩其中的無辜患者數量,更是已經高達百萬之多。
所幸,
逐火6年10月24日晚午夜,
梅比烏斯研究所與尋覓而來的識之律者達成合作,
研究所方麵,將暫時撤回對識之律者的追殺令。
而識之律者,也要幫助研究所的「克萊因」,擺脫那名為「千人」的枷鎖。
至於研究所與識之律者現在的關係……隻能說很難說。
識之律者與研究所的交易當中,從來都不包括停止「瞌睡症」蔓延的這一條。
換而言之,就是儘管識之律者的的確確的是幫助研究所拯救了克萊因,可她的那份正於世界中蔓延的意識權柄,卻也是從未有過停止的勢頭。
從私下的方麵出發,雙方應該是戰略性的合作夥伴。
但如果要從長遠的角度出發,他們又隻能是必須的死敵。
這就導致現如今的雙方都陷入到了一種彼此糾結的狀態。
“……話說,識之律者女士,你對「瞌睡症」的傳播推進……是必須的嗎?”
研究所負一樓主研究室爆改的指揮室內,梅比烏斯此刻正在遠程連線岩之律者,
而另一邊,
i處理完和「支配劇場」位麵球有關的信息事物後,便轉身看向了不遠處的那道明明有著人形輪廓,卻始終都對外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狀態下的未知身影。
i知道的,那就是識之律者。
而她之所以會這麼問,是因為在剛才的那場關於「克萊因」的拯救手術當中,以及現如今她與丹朱蒼玄閒篇的這隻言片語當中,
i都發現,這位不請自來的識之律者,絕非如傳聞中的那般恐怖,她也絕對不是一位以弑殺人類為最終目的的殘暴律者。
事實恰恰相反,
至少在i接觸的這段時間內,識之律者對外展現出的性格,都是一位相當溫和的女士。
這種名為“溫和”的情緒,並不隻局限於言表,更不隻局限在識之律者剛才「克萊因」展開的意思手術當中,而是體現在識之律者的每一個不經意間的小動作當中。
為剛蘇醒的患者遞上一杯茶,為同床護診的家屬講解病後知識,再於每一個恰到好處的瞬間開上那麼一個恰當的玩笑。
如果不是識之律者的半透明身軀無時無刻都在對外彰顯著她的「意識」權柄,恐怕無論i再怎麼看,她都隻會認為眼前這位隻是一位性格俏皮而又溫和的鄰家姐妹。
i前陣子一直都在為逐火議員的身份而奔波,也算是多虧了那幫老東西,i現在也已經可以從一個的肢體動作與潛意識來分辨一個人的行動真偽與基礎性格了。
再加上這裡是梅比烏斯研究所,識之律者既然畏懼維爾薇的追殺,便必然不可能再這裡釋放她的權能乾擾他人意識。
所以i敢斷定,現如今呈現在自己眼前的這位,絕對就是最為真實的第八律者。
可是……
既然識之律者的性格如此溫和,她又為何一定要去推崇那輻射向全世界的「瞌睡症」呢?
令所有人都深陷美夢卻又不致死……這種事對她有什麼好處嗎?
還有,
統括律者一經誕生,其自我意識不應該就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泯滅嗎?
第七律者在成為律者後神誌不清,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才喚回了自我意識。
而第九律者…那位天部長的心曆、城府、還是天賦,都可堪是世界之最了,可他在成為第九律者後,記憶依舊如潮水般流逝,事到如今,他更是已經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清了。
……可識之律者為何相安無事?
若是她也像卑彌呼那般經曆了「神備」……那梅比烏斯研究所絕對頂流的崩壞能研究機構,便不可能沒有任何感知,同為超級律者的溫蒂和卑彌呼,也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
然而事實就是這麼發生了。
昔日…甚至現如今都還在驅使「瞌睡症」的識之律者,現在就這麼有說有笑的站在他們麵前。
她究竟是如何逃避統括律者的意識統括的?
就因為她是意識的律者,所以可以免疫統括者的意識統括?
i總覺得的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萬般費解之下,i終究是忍不住了,以至於她直接就向不遠處的那位識之律者發出了提問,
“……嗯?”
原本正在和丹朱交代克萊因的術後事宜的識之律者聽到i的問題後愣了一下,隨即她無奈的笑道,
“我想知道你想說什麼……i小姐。”
“的確,從長遠的角度上來說,儘管我現在幫你們拯救了克萊因同學……但我一味推行「瞌睡症」的行為,終究是你們所無法容忍的,我們也終究是敵非友。
所以哦,在確保了這位克萊因同學的病後恢複後……我自會離開研究所,繼續在這世界上播撒「瞌睡」的美夢。屆時……你們當然也可以繼續對我展開追殺,就把我們現在的經曆當做是一場……對雙方都有利的中場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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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發了「瞌睡症」……你是識之律者茵?!!”
“……嗯?”
i還沒來得及開口回答,便被一道陌生卻又熟悉的聲音給打斷了。
循著聲音看去,i發現剛才開口的並非是跳脫的丹朱,而是……一台掃地機器人?
“額…嘿嘿……i姐,剛才你不在這邊,忘了跟你說……”
一旁,丹朱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隨後便將那台眨巴著像素眼睛的掃地機器人給舉了起來,說道,
“這個就是克萊因學姐現在的身體了……當時博士說要我去維爾薇姐的工坊裡隨便拿一個機械造物,我進門也是隨便抓了一個就跑回來了……但我真是沒真沒看清這是個掃地機器人哇!我還好奇什麼東西這麼圓潤……”
“沒…沒事,茵。”
掃地機器人的像素眼睛閉上,似是無奈的歎了口氣,她說道,
“這好像是維爾薇小姐當時打造的家用機器人,該有的功能都有茵……實在不行,等維爾薇小姐回來後,可以把核心芯片取出,再移植到相對正常的螺旋機兵上去,茵。”
“這樣嗎……”
i推了推眼鏡表示理解,隨後又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對了,克萊因同學,你的語綴……”
“這……沒事,茵。”
克萊因機眨了眨眼睛,隨後說道,
“大概…茵……隻是維爾薇小姐的突發奇想吧,茵。等她回來,應該就能改掉這個程序,茵。”
“呃……”
一旁,丹朱間話題好像又僵住,便撓了撓頭,拿出了一杯奶茶問道,
“話說……克萊因學姐,你剛剛蘇醒,要不要來杯奶茶?”
“奶茶…啊!奶茶茵!謝謝,你……!?!茵茵!¥茵茵茵6¥…¥茵!!”
“哇啊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克萊因學姐好像短路了!”
“笨蛋!…哪有你直接把奶茶倒在底盤主板上的!”
“我…我以為那個是掃地機的灰塵吸入口!”
“笨蛋丹朱!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了,快想辦法搶救啊!”
“茵茵?。ヘ°!!茵茵~o><o~!!茵茵茵茵?o﹃o?!!!”
於夜色中,
丹朱和蒼玄手忙腳亂的抱著短路的克萊因機前去搶修了。
期間,丹朱還以為觸電瞬間就被電趴下了,弄得蒼玄隻能一邊狂翻白眼,一邊帶著橡膠手套把這兩個人機都送去檢修了。
而在他們身後,
識之律者看著眼前的這幅令人忍俊不禁的畫麵,她竟是也不由得的露出了無奈且溫和的笑容。
但站在她身旁的i對此,卻隻是微微沉默。
“多好啊…打鬨的同學…熙攘的情緒,溫柔的學姐……和我。”
識之律者輕聲說著,便微笑著轉過身看看向i,道,
“我們或許有著不同的身份…與不同的立場,但至少在此刻…我們都由衷感慨歡心與喜悅…對吧?”
“……我不否認。”
i對此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便也抬起頭正視向了身前的識之律者,道,
“但你似乎錯會我的意思了……識之律者女士。我想詢問的,並非是你身為統括律者與我們的敵對關係,而是你……你究竟為什麼一定要去推崇那名為「瞌睡」的病症?明明,你似乎也很眷戀我們的這份世間美好的。”
“正是因為他們是我的眷戀……所以我才要讓他們都深陷到這場美夢當中呀……”
識之律者擦了擦耳邊發絲,隨後又上前說道,
“哎呀…說真的,我們有必要搞出這麼大的敵意來嗎?等我確定了克萊因同學無恙,我自會離開研究所……屆時,無論你們是再次對我發起追殺也好,直接將我攔截也罷,我都不會再說些什麼了。
但現在,就算我們不是朋友,但我想…我們應該也是可以攀談是一兩句的路人。你就不想說些什麼嗎?比如說……你家那位,依然沉睡在夢中的男孩?”
“凱文……”